第46部分(第3/4 頁)
色漣漪平息,方漫不經心地應道:“這種事情誰知道呢,或許吧。”
蕭定見他左右總是撩撥不起,心下才真正覺出些駭然來。
蕭定近來常覺體寒不適,四肢冰涼,到了晚間便冷到睡不著,睡著了也能半夜咳醒。
這症狀現得突然,他是中過毒吃過虧的人,於是對突如其來的身體變化總特別留神,幾乎立刻是生了疑。
仔細追溯,蕭定將疑心放在了陳則銘身上,那次對酌實在是怎麼看怎麼奇怪。
而陳則銘再度來探,則應證了這份質疑。
蕭謹離京之際,杜進澹嚴密防範之下,陳則銘還是輕輕鬆鬆地進出宮闈。這其中沒點不可告人的交易,單單一個失勢的魏王怎麼做得到?
蕭定心中又驚又怒,這樣多年了,跌宕起伏之後,他終於確信陳則銘是不可能殺他的了,為什麼轉眼這個結論就是錯的呢。
為什麼自己總是信錯?
他心中如有火苗在舔舐,腦中卻異常的冷靜。
不知道中的是什麼毒,但蕭定估摸得到陳則銘上次沒能毒殺自己,不會是因為分量不足。
他留了自己一次,便可以留第二次。
全看自己怎麼打動他。
蕭定一方面異常的屈辱,他的生死居然繫於陳則銘一人的心念輾轉之間了,這表明自己的生命對很多人而言已經毫無價值,哪怕是蕭謹也不再需要他來維繫那份仁義之名。
但另一方面他前所未有的鎮定,往往這才是最關鍵的時刻,前提是保住這條命。
所以屈辱這種東西是可以放棄的,你需要鎮定。
只有你自己還很篤定的時候,才可能說服對方,才能討價還價,才能動之以情,曉之以利。
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已經手足無措的人。
有時候人的許諾是否能取信於人,完全取決於你自身的態度。
而談話是需要技巧的,蕭定信奉的從來是先聲奪人。
第一句話就打到對方的軟肋,對方瞠目結舌之後,再步步緊逼。之後的主動權便肯定是你的。他用這一招降服過很多人,包括當年的陳則銘。
然而今天,他發覺,這一招突然失效了。
陳則銘不為所動。
他既不為行動露出破綻而動容,也不為身家性命擔憂。他似乎在等待,等蕭定的花招玩盡,而他只是冷眼旁觀,看一看罷了。
看他為了求生,如何的醜態百出。
蕭定很憋屈,也很想暴怒。
他滿肚子的說辭找不著突破口,還要被人看笑話。
他告訴自己,這個人太惡劣了,但你不能跟他計較。
你要打動他。
幸好,他還有第三句話可以試一下。
“那麼,你是想和我一起死?來個君賢臣忠,生死相隨?”蕭定微笑著,這笑容當然不會是善意的。
陳則銘抬眼了,平淡無波:“你想太多了。”
蕭定笑容不變,他甚至把嘲弄之態做得更加明顯。
他就是要激他說話。
話說得對不對無關緊要,他要的是陳則銘開口與他對談的慾望。
陳則銘再度為他斟滿酒,那姿勢溫文儒雅,一看便是官宦出身的派頭。
蕭定低垂著眼,不動聲色看著眼前杯中滿溢的殺機。
“我原本也沒打算要瞞你”陳則銘淡淡地否定了蕭定的慧眼,“這酒中下的毒叫三度梅,是種寒毒。連服三劑,神仙在世也救不了。”
他躊躇片刻,還是直說了:“這是第二次。”
蕭定怔了怔,幾乎要跳起來,一顆心砰砰狂跳。
那麼就是說生機還是有的?
可他又立刻想出這話的詭異之處。陳則銘為什麼用這麼麻煩的方式殺人?
陳則銘抿出一個怪異的笑:“你是一國之君,該死得體面些。不能見血,白綾原本是很好的選擇,可太痛苦我不忍心吶。”
蕭定聽著聽著,漸漸感覺不對勁起來。
不是因為陳則銘的調侃。
而是這話題超出了他的盤算,帶著些他不能預料的情緒,拐到了一個他也無法支配的方向。他抬起頭,被陳則銘此刻的神態驚住了。
陳則銘一雙眼死死盯著他的臉,眼神中有一種奇特的熱烈和歡愉:“這三劑毒下去,世人都會以為你是無疾而終,而且死的過程全無痛苦是不是非常合適陛下的身份?”
在蕭定看來,陳則銘一直是隱忍內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