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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侯會馬上派人進宮將你的情況稟明皇上和太后,相信太后和皇上會不計前嫌接你入宮的。畢竟有了龍嗣也算是件大事,算起來,皇后也差不多要誕下龍嗣了。”宇文瑞獨自喃喃說道,最後一句話更是輕到幾乎聽不太確切。
但柳伊還是聽到了,虛弱地身子猛地一抖,嚇到了一旁伺候著的大夫和下人。
“娘娘要保重才是。”大夫緊緊扶住柳伊,絲毫不敢放鬆,眼睛也死死地盯住柳伊,彷彿下一刻柳伊就會消失一般。
伺候主子的人永遠都知道在什麼時候該如何對待主子。如今柳伊有了身孕,太后的貶斥還言猶在耳,他們卻已經又開始叫柳伊娘娘了。
柳伊搖搖頭,示意自己無礙,隨即在大夫的攙扶下緩緩躺下。柳伊此刻卻只記得宇文瑞那最後一句,皇后即將誕下子嗣。柳伊想起幾個月前在鳳寧宮偷聽到一切,心裡便一陣一陣的急躁。不是為何,只是想知道皇后肚子裡的孩子,如今究竟是真的龍嗣還是隻是一個繡花枕頭。躺平後,柳伊的急躁卻又迅速地褪去,伸手撫上自己的小腹。眼下,自己已經有了和她對抗的籌碼了,不是麼?
不管皇后的孩子是誰的,卻必然不是皇上的。
柳伊心裡這樣堅定地想著,無論如何,自己想要的絕不會拱手讓與他人。自己已經放棄了訪楓,再也不願也再也不能放棄任何其他的了。
此刻,柳伊的心只覺得漸漸復甦了。彷如一隻破繭重生的蝴蝶、浴火涅槃的鳳凰,翱翔於九天之際,只待一個時機,可以一鳴驚人的時機。
宇文瑞見柳伊閉目躺下,以為柳伊已經睡去了。便遣了幾個得力的侍婢和大夫留下伺候著柳伊,其餘的一些雜役和不相干的人都隨著宇文瑞離開了閣樓。一路上,下人們倒是歡歡喜喜的模樣,覺得侯府能救回皇上的子嗣必然是大功一件,或許稟明宮中自有一番封賞下來。倒是宇文瑞,走在最前頭,臉上卻絲毫沒有喜色。
知母莫若子。
宇文瑞此刻心裡盤算著的便是如何避開母后的毒手。宇文瑞心知宇文軒未必敵得過母后,柳伊的命只怕是危在旦夕。當初母后向柳伊動手,宇文軒便上前阻撓,已經惹得母后甚為不滿。再加上,王墨在出使瓦剌的途中被人暗殺,雖說只是表親關係,但母后孃家卻只剩下王墨這一血脈留存。眼下,與母后尚有孃家血緣關係的只剩下了列榮王妍冉。無論如何,自己是母后親生的孩兒,斷然是絕不會有任何危險。怕只怕,自小由母后撫育長大的宇文軒未必能有幸躲過母后的算計。若是長孫鳳露出了任何差池,母后必定會想盡辦法扶持王妍冉登上後位,即便長孫鳳露毫髮無傷,母后也會想辦法除去她。而眼下不動長孫鳳露,無疑只是想先除掉柳伊之後再動手罷了。
宮中波雲詭譎,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不到最後一刻,誰又能說得清楚究竟是福還是禍。走著走著,宇文瑞心下一橫,轉頭對身後的侍從們吩咐道,“快去備馬,本侯有急事要入宮。”
“是。”身後的侍從們得到吩咐更是喜上眉梢。在他們看來,侯爺必定是進宮向皇上和太后稟告這個好訊息了,賞賜指日可待,自是喜不自禁。得了吩咐後便紛紛忙去了,唯留下兩三個侍婢跟著侯爺進了衣室替侯爺換上進宮的宮裝,又將髮髻理了理。
宇文瑞甚少騎馬,畢竟自幼嬌貴慣了,實在不喜歡馬背上的那種顛簸感。只有事態緊急的時候才會選擇策馬入宮,仗著太后的寵愛,宇文瑞倒也得到了御前奔馬的特權,即使進了皇城也不用下馬步行。
宇文瑞走地急切,棲鳳宮裡太后卻是盤算著一出好戲。只待宇文瑞進宮來,便可開演。而憂心柳伊情狀的宇文軒,自然也是顧不得太后那兒的動靜了,滿心等著宇文瑞的結果。
當宇文瑞的馬奔進皇城的那一刻起,一切就都開始了,半點不由人。
太后就這樣靜靜地坐在棲鳳宮內,她知道瑞兒一進宮並不會來找她,也因此早就派了人在軒兒那,為的就是截住瑞兒。
宇文瑞一進宮就直奔帝宇宮,可惜卻躲不過太后的算計。
知母莫若子。
知子卻也莫若母。
宇文瑞看著眼前的芮嬤嬤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暗歎自己終究逃不過母后的雙眼。下馬,隨同芮嬤嬤一起去了棲鳳宮。
棲鳳宮正殿,太后已經等了宇文瑞好些時候了。眼下,宇文瑞正跪在殿中,太后卻也不急著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宇文瑞——自己的兒子。
“母后!”宇文瑞最終還是忍不住開了口,“求母后放過柳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