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2/4 頁)
“快走吧。”
我沒動,驚訝和疑惑一定在我臉上表露無疑:“你要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我很清醒。”這個身材挺拔的男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匕首嘣地一聲栽在桌子上,向我露出殘忍卻自信的微笑:
“我會在這裡等著你來殺我!”
於是我回家了。
清冷的街道上只有很少的行人,路燈昏黃地閃爍著,雖然還不到宵禁的時間,但荷槍實彈的德國人已經走上街頭。
又下雨了,冰涼的水珠沿著我的頭髮滑落到臉頰上。我把手揣在口袋裡,還是沒有感覺到一點溫暖,我想我的眼淚也被這冷冷的空氣凍結在了眼眶裡。
一切都是老樣子,我的朋友們在客廳裡焦急地等著我,約瑟用仇恨和鄙視的眼光看著我,而瑪瑞莎,我的瑪瑞莎躺在臥室裡沒有生氣。
但是我知道自己改變了,我的某些想法徹徹底底地改變了。波特曼少校從我身上切除了一些東西,讓我能下決心做很多事。
那麼,就從現在開始吧。
葬禮安排在五天後。我親自給母親打了電話,請她到巴黎來;而約瑟負責通知吉埃德先生和夫人。
我沒有辦法面對傷心欲絕的老夫婦,我辜負了他們。他們把最重要的女兒交給我,而我把她送給了死神,他們的哭聲和眼淚讓我無地自容。約瑟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把所有的悲傷藏在了眼睛裡,他看我的樣子讓我想起四天前和他說的話:
“我會殺了那個人。”我站在琴房的窗前告訴他,“我用我的生命發誓,我不會輕易放過害死瑪瑞莎的兇手!”
他冷冷地看著我,只是哼了一聲。
“請你相信你姐姐的眼光,她不會愛上一個會背叛她的男人。所以,也請你當一個證人,我會實踐這個諾言。如果我沒辦到,那麼你有權力殺了我!”
年輕人顫抖了一下,變態地看著我,似乎在衡量著我話裡的真實性,最後向我伸出了手。當手掌緊緊握在一起的時候,我知道這個約定會讓自己沒有回頭的路。
葬禮簡單而樸素,這是瑪瑞莎一貫主張的風格。
黑色的棺木裡有我為她寫的小夜曲,只有半首,永遠無法完成。當神甫唸完悼詞後,我吻了吻手中純潔的百合,把它們拋灑在棺木上,潮溼而沉重的泥土很快把那潔白的身軀和我的愛情一起埋葬了。
我站在墓旁看著工人們的勞動,臉色蒼白得像個鬼。母親靠在我身邊死死抓住我的手,彷彿我下一刻就要跟著瑪瑞莎離開。她一接到電話就從阿曼德莊園趕到巴黎,在剛見到我的時候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牢牢地抱住我;而我在她的懷抱裡也明白自己怎麼才能獲得暫時的平靜。
“哦,夏爾特,夏爾特”她輕聲呼喚著我的名字,眼淚在黑色的面紗後面劃出一道痕跡。
我拍拍她的手,虛弱地笑了笑。
我能在母親和西蒙他們擔憂的目光下安排好瑪瑞莎的身後事,一件件有條不紊,鎮定得讓他們吃驚,現在又怎麼會因為簡單的儀式就倒下去。
當雕刻著花冠的十字架豎起來以後,賓客們一個個走過我面前向我表達哀痛之意。我機械著回禮,但是卻把注意力放在了最後一個人身上。
這個中等身材、拿著黑色禮帽、留著小鬍子的男人向我露出了誠摯的眼神:“我很難過,伯爵大人,我沒想到竟然發生這樣的事”
“非常感謝您能來,雷蒙德·戴斯先生。”
“那些法西斯,他們都該下地獄!相信我,他們會得到報應的!”
“是的”我壓低了聲音表示贊同,然後轉過頭對母親柔柔地請求到:“媽媽,拜託您幫我送送客人們好嗎?我有事必須和這位先生談談。”
她美麗慈祥的臉上浮現出擔心的神色:“夏爾特”
“是公事。”或許我的眼睛讓她無法拒絕,“我向您保證,我真的沒事。”
她吻了我的額頭,向我們告別,和西蒙他們一起招呼著大家從停柩門出去了。
瑪瑞莎的墓碑前只剩下我和這個音樂出版商,空氣裡開始有了下雨前潮溼的味道。我蹲下來,撫摸著粗糙的石料。寂靜的氣氛讓我身後的人感覺到詫異:“伯爵大人”
“《巨人》的出版還順利吧,戴斯先生。”我輕聲問到。
他的表情顯然很意外:“恩,還行,至今沒有什麼大的紕漏,我們很安全。感謝您的幫助,伯爵大人。”
“哦,這不算什麼。”我擺了擺手,“我想可能一點點現金起的作用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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