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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半天李文博也不來,蘇青只好拎著東西一步步往前蹭。
看見李文博時,他邁著兩條大長腿站在十字路口打電話。
李文博正想問蘇青在哪兒呢,電話沒人接,蘇青的彩鈴在耳邊響。
轉頭看,蘇青笨拙地拎著兩大袋蔬菜,一步一步往前蹭,李文博剛想過去接她,紅燈閃。
李文博忽然有些文藝地想,兩個人也許隔的不光是車水馬龍的一條街而已。
蘇青的短髮毛茸茸,硬硬的頭髮壓不下去,還略微打著卷,她身上的那套男生都嫌棄的運動服十分肥大,很像是校服。
黑色的帆布鞋髒髒的,把她扔進放學的人群中也絲毫不覺得突兀,滿臉是汗,額頭前面的劉海,被手捋到匪夷所思的方向。
綠燈亮了,蘇青走路時腿不停地蹭塑膠袋,走路跟螃蟹一樣。
走近了,李文博才發現她右臉頰有一個痘痘,紅腫得生機盎然的樣子。
哦,認識時,還穿短袖,在工體看球呢。
現在才是秋老虎的季節,也就短短几個月,李文博卻恍惚覺得,兩人認識了有好幾個年頭了。
想想也好笑,在蘇青的生命裡,他彷彿就是上天派來見證這女人坎坷情路的。
等將來蘇青有了孩子,介紹李文博時,應該怎麼說?
“這位李舅舅是媽媽年輕時的戀愛見證人?”
蘇青一臉不樂意:“你笑屁啊,趕快給我拿東西。”
李文博下意識地伸出手拿過一個袋子,蘇青又叫:“都見著我了,還打啥電話啊,手機在我兜裡都振出高潮了。”
李文博這才發現,自己右手還保持著打電話的姿勢,耳邊還響著蘇青的彩鈴。
“Too many years have been wasted like money,too many nights I wake up with a cry,toomany years have gone by without notice,too many times Ihave wanted to die。”
李文博自詡是十多歲的時候去的美國,英文歌聽得跟紅歌一樣熟悉,但每次給蘇青打電話時,這首歌他都聽不全,蘇青是那種無論何種情況電話響兩聲必接的人。
他上網搜,終於知道這是一個挪威女歌手唱的,叫《Too many days》。
如果他日後有機會拍一部電影,關於蘇青的段落,就用這首歌。
這首歌太像這個女人了,特別喪氣,好像是明天不過了一樣。
可脖子挺著夠英氣,扔到人堆裡也能看到她昂起的頭。
這女人脖子是什麼做的?是不是火化後,頸椎那塊骨頭也能硬得跟鐵一樣化成舍利?
還有,街上的女人見到他李文博,誰不兩眼放光。
但這女人看他的時候,視線就像是能透過他雙眼的瞳孔直通到後腦勺一樣,毫不在乎,熟視無睹。
他哪受過這種忽略,這已然近乎一種挑釁。
但也正是這份獨一無二的挑釁,讓李文博暗生珍惜。
他第一次意識到,他對眼前的這個女人,有著不一樣的情愫。
他覺得她的身上有香氣。也許是香水的味道,也許是荷爾蒙。總之,是好聞的味道。
他喜歡跟她在一起。
算了,不想那麼多了。
他把手機揣到兜裡,雙手幫蘇青拿菜,蘇青拎著一個袋子往前挪。
是,這女人心中到底有多瞧不起他,很少跟他並排走路。
蘇青拎著菜蹦蹦跳跳得猶如一隻撒歡兒馳騁的小鹿,根本不能讓人控制的樣子。
李文博這個時候,特別想見見她的前男友們,看看這種女人到底能看得上哪種型別的男人。
走在前面的蘇青突然停下來繫鞋帶,再站起來的時候,李文博站在身邊,愛憐地騰出一隻手摸摸蘇青的短髮:“還挺好看的。”
蘇青笑了:“狗嘴還真能吐出象牙來。”
說罷,她拎著袋子一會兒就跳著上樓了,一點兒女人的矜持都沒有,像個男人。
李文博另外一句話藏在嘴裡:“就是頭髮有點兒油。”
他遙遙地看著她,上了樓,沒意識到自己嘴角,已然把蘇青當作自己人在笑。
3
回到家,屋子裡已經飄著電飯鍋裡米飯的香味。
蘇青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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