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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站在海報前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就嘻嘻哈哈地走開了。
你抬起頭看向窗外深不見底的夜色。香樟一棵連著一棵,把茂盛的樹葉填滿天空所有的罅隙。夜晚放肆地吞噬了光線和那
些永遠不會消失的綠色。只剩下樹梢間吹過的風聲,遠遠地,銳利地,在校園的最深處響起來。沙沙沙。其實和教室裡安靜的書寫的聲音,並沒有任何的區別。你抬起手揉了揉發酸的眼睛,發現手上是溼漉漉的水。你抽了下鼻子,把歷史試卷翻
向新的一面。而路燈下那個高一體育部的男生,今天晚上沒有來打球。
下課鈴響起的時候校園裡出現了回聲。樹木被風吹動,樹影在黑暗裡一浪一浪地朝寢室的方向翻滾。你獨自收拾好還沒做完的習題和一本一本厚厚的參考書。你背好變態電子書走出教學樓。從教室回寢室的路安靜得嚇人。路燈在很高的地方投下昏黃的光。前面走著兩個女生,小聲說著話。後面走著三個男生,腳下帶著球。後來他們都走了回去,你慢慢地在這條兩邊長滿了高大香樟的路上停下來。你抬起
頭,路燈在那一瞬間閃了閃。你突然想起來,這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三年。從初三開始,一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千個夜晚。而剩下的幾十個夜晚,也將這樣
過去。你抱緊手裡的書,聽到空曠的校園裡響起的各種各樣的聲音。它們曾經出現過,也必定會在某一天消失。
被一千零九十五個夜晚吞噬的聲響,在夜的最終回,沙沙地響起來。
冰冷之地與溫暖之花圖(圖)
落落專欄:冰冷之地與溫暖之花
'一'
任何時間段裡的任何班級上,總會有一個或幾個很古怪,會受欺負,不受欺負的話就是被人在背後議論排擠著,永遠獨來獨往的人。而之於我,他們是分別出現在小學時的同桌男生,初中時隔了幾排的黃頭髮女生,以及高中時只讀了一年便轉走,戴牙套,長得像不太好看的男孩的女孩。
就像人總會迴避著小時候曾經將蜻蜓溺死在水裡的過去一樣,或者僅僅用哈哈一笑來這麼解釋著“當時不懂事嘛”。似乎只要如此的藉口,便能緩和了過去所有應當不應當的行為舉止。
小學時的同桌男生,黑黑的,虎頭虎腦,和那個年齡段中所有男生一樣不知道“個人衛生”為何物,總是看見他把摳完鼻子的手往桌肚下一擦,讓我當時只能拼命在下面踢他的腿。而這並不是他被人欺負的主要原因。
是為了什麼,到現在也不清楚。班裡有另三個男生,像是挑了隨意的一天突然開始,把我同桌的變態電子書扔進垃圾筒,撕掉他的書,打掉他吃到一半的冷飲。他們在課後的教室角落鬧成一團,如果沒有上課鈴聲前來阻止的話,也許會一直持續下去。
面板黑黑的,虎頭虎腦的同桌,就算被人問到“你幹嗎不去告訴老師啊”,也只是呵呵地傻笑著。然後某個剛剛入夏的日子,看見他的衣領突然被拉開後倒進一杯熱水。
這一幕,是伴隨著小學時爬在教學樓外的爬山虎,升國旗儀式上擺得過於僵硬的右手,午睡後能分到的一支冰棒等等柔軟而平和的事物一起存在的。
世界在幾億幾億個日子後早就學會了如何將矛盾的萬物安穩地處置在一起。有灰綠色的黏滑臺蘚,植物腐朽後的味道,也有碧藍色的海鳥瞳孔,望見最遠最遠處的山線。
它們完美地吻合著邊緣互嵌。好像從來都是一體。
'二'
或許小學時欺負我那同桌的幾個男生,還能算單純的淘氣和是非不分(儘管我並不這麼認同)。那麼隨著時間增加,進初中後遇見單名一個“華”字的同班女孩,每次都被男生排在寫得大喇喇的醜女名單之首——這種事情,該去怎麼定義。
時至多年後的今天,我對著畢業照相上的面孔,能夠喊得出名字的,已經不會超過1/10。甚至連曾經關係不錯的人,也會在努力搜尋他們的姓甚名誰後宣告失敗。留下來的那些,從當年原封不動地遺留至今,甚至只是稍稍抖動時間的外衣,便會立刻掉下來的名字裡——永遠被老師罵成廢物的人,父親因為股票失敗而自殺的人,班裡最早談起戀愛的人他們的存在總比曾經和我分享過同一支棉花糖的人更久遠。
過去許多年後才發現,看似在一段距離之外的面孔,原來在某種意義上糾纏得更深。
在畢業照上,站在我左手的左手的左手的左手邊的,就是那個女孩。
“華”和連上姓後更是平凡普通的名字,怎樣怎樣也不會格外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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