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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撿了!”他低沉地道。
她沒有聽他,繼續將紙片全部撿乾淨,確定沒有遺漏,才揣在懷裡,站起身,卻發現手中的紙片是碎得無論如何也拼不起來了,不由得哽咽地看著他喊:“你在幹什麼?你為什麼要把它撕了?現在可怎麼辦?這麼一鬧,那人有了警惕,就更難查了!你為什麼老是要阻止我?我真的親耳聽到有人說要殺你!你怎麼一點也不擔心?別以為自己有點武功就了不起,那些壞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他看著她,沒有說話。
“你說不出話來是不是?我知道你肯定又想說,明天一早就弄一輛車派幾個人把我送走!”她氣苦,抹了一下眼淚,“我知道你嫌棄我,我白天也已經儘量不在你面前出現了!你就把我當成普通的百姓又怎麼樣?我只是想想幫你,就算只幫到一點點也好,除了這個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嗎?你要是真出什麼事可怎麼是好?”
他還是不說話,卻突然一下子伸出了手,用力把她整個兒都抱在了懷裡。
她又呆住了,那紙片被他有力的手一摟,又一下子紛紛撒落在了地上。
“你聽我說,子規。”他在她耳邊低語,“你不能這麼幫我,你會沒命的!你能想到的,別人肯定也想得到!如果那些男人真的有問題,你現在已經太危險了!從現在開始,你什麼也不要做,也不要再去雜役隊,你就跟在我身邊,一步都不要離開!”
他抱得十分的緊,她連氣也不敢喘,感到他熱熱的呼吸就在耳邊,那話語,一個字一個字清楚地落入她耳裡,卻根本沒聽明白是什麼意思。因為她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完全地嚇傻了,一動也不敢動。
不是沒有被裴哥哥抱過,可是,小時候的懷抱,好像不是這樣的不,她也不記得了,但是現在,他寬厚的胸膛很溫暖很真實,他的心跳聲好響,她聽得清清楚楚,和著自己如雷的心跳聲,幾乎如出一轍。
可是,她該怎麼反應呢?像小時候一樣肆無忌憚地回抱住他嗎?這這行嗎?
好煩好亂好慌!
見她遲遲沒反應,裴武陽又說了一遍:“你聽明白了沒有?回答我!”
可是,他的話卻被她心裡一個小小的聲音頑強地掩蓋住了,提醒著她已漸漸迷失的神經:
不,不是這樣的,不應該這樣!不管他是誰,他是姓裴的,她是姓謝的!她幫他,擔心他,是因為他對自己是真的好,他們從小就認識,因為他是很疼她的!
然而,也僅此而已!
可是為什麼他的懷抱充滿了恐惶和佔有,聲音也滿是感情,與兒時已完全不一樣了!而她,卻也沒有了一份兒時的懵懂和坦然,卻意外地,眼中的淚流得更兇了。
不管她肯不肯面對,裴謝二家的恩怨擺在那裡,即使她沒有勇氣去報仇,但也不能代表所有的一切可以當沒發生過!她該恨他的,至少該恨裴家才對,含冤而死的爹孃正在天上看著她呢!
終於——
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子規咬牙猛地一掙,掙開了他的懷抱,並且急急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多慮了,裴將軍!”她將發抖的雙手藏在背後,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毫無溫度,“我只是一個姑娘家,不會有人注意到我的!不過事已至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既然你不領情,那就算了,是我多事,我以後再也不管了!也請你自重!”
裴武陽冷不防被她推開,愕然地看著她一下子變得猶如冰雪般的面容,才短短的時間,她彷彿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還有,她說讓他自重!
他如被冷水當頭澆過,在一瞬間也清醒了過來。是的,他剛才在幹什麼?他抱了她嗎?為什麼要抱她?他是瘋了嗎?在行軍途中,還有心情顧這些?他怎麼這麼控制不住自己?他身為主帥,萬一有半點不妥當之處,如何向士兵自處?
無論她的出發點是好是壞,她的確是做得太蠢了!他罵她,是應該的,是身為主帥的責任,何況她曾是裴家的丫頭!為什麼要心疼,還疼得如此的難受?這不是他裴武陽該有的情緒!
想到這裡,他強迫自己仍然微微發痛的心完全冷下來,呼吸也終於平靜,抬起頭望著她,她漸漸地隱在黑暗中,離他十分的遠。
“好吧,對不起,是我失態了。”他澀澀地說,“但你自己當心,有需要幫忙的就找雲鷹。”
“恩。”她輕輕地應了一聲,“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沒有再多留一刻,不等他的回答,她已往另一邊走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