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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一下子在他面前串了起來，很快與四周的火苗接住，形成了一道火牆，將聶闖和裴武陽的軍隊像屏障一般地隔了起來。

馬兒都驚叫起來，在火前停住，再也不肯邁進。

然而此刻，一道銀色矯健的身影，卻仍然沒有絲毫的停留，毫不猶豫地撲了進來。

聶闖眼見這道人影竟不顧死地衝向自己，情急中竟然一把將子規猛地向前用力推出去，裴武陽立刻穩穩地接住了她，火苗再次串了上來，他忙用身體護住了懷中的人，一時停住了腳步。

轉瞬間，火光連成一片，將他面前的整個營地燒成一片火海。幸好眾人搶先一步把他拉回，才免於也喪身火海。

火海的裡面，彷彿還聽到聶闖的狂笑聲，那笑聲，從響徹天空一直到漸漸低了下來，直至消失不聞

“沒想到聶闖竟然是這樣的下場！”一名士兵目瞪口呆地說。

“他活該！他這種人，死一萬次都不足惜！！”

裴武陽沒有附合他們的話，連聽也沒聽到。

因為他早已躍上了馬，他小心地看著懷裡的人，已感不到她的脈膊。

他調轉馬頭，狂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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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縣縣府。

“裴將軍！”

裴武陽沒有回答，他坐在子規的床邊，握著她擱在被子外的手，她蒼白著臉色，雙眼緊閉，右耳的傷口已被包紮了起來，那帶血的耳環應該就是由此而出。

大夫說，她太長時間沒有進過食，腸胃受了很嚴重的損害，她還被咽嗆了好些天，嚴重傷了喉嚨和肺，另外，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也不少，真難以想象聶闖是怎麼在折磨她。

“裴將軍。”身後的王將軍清咳了一聲。

他回過頭，看看他們，站了起來，輕聲道：“我們出去說吧。”

那幾個將軍如獲大赦，忙趕緊走出了屋子。

“裴將軍，你看這聶闖賊子已經葬身火海”

羅將軍的話才開了個頭，裴武陽便打斷了他：“你確定嗎？你見到他屍體了嗎？”

子規救下來後，他一心全在她身上，軍隊的善後工作都是別人做的，他知道必須仔細地詢問才行。

王將軍和羅將軍互相看了一眼，便呵呵笑道：“裴將軍是不相信我們嗎？”

他們的資格都比裴武陽要老很多，這次雖然以他為主帥，但是人家都如此說了，他便也不好再說什麼：“你們怎麼處理他的屍體的？”

“都燒成一堆灰了，還用處理嗎？”一邊的陳將軍不耐煩地道，“裴將軍，現在京中想是已得到了捷報，正盼著我們回去呢，大家已經耽擱了許多天了，你看是不是該走了？”

裴武陽看了一眼屋內，子規仍然是熟睡著，她這幾天只睜開過幾次眼睛，又馬上昏睡過去，如此虛弱的病情根本經不起這長途勞累。

可是他也知道，軍隊必須回京了，如果延誤了回京的時間，那麼比打敗仗還有嚴重。極有可能這全軍的人，都性命難保。

“你們先走吧。”他想了想，便毅然道，“麻煩四位將軍帶著大夥兒回京，我留在這裡。”

四人大驚失色，王將軍勸道：“這萬萬不成！裴將軍，你是主帥，你要是不按時回去，萬一皇上怪罪下來，可不是開玩笑的？”

裴武陽笑了笑：“你們是怕我被扣上謀反的帽子？”

幾個人沒了聲音。

“放心吧，我只是一個人在這裡，又沒有讓你們大批人隨我一起滯留，大不了軍功全無，不會算上謀反。我的朋友身體太弱，我好歹也要等她能夠下床了再說，你們先出發，我們隨後就到。至於皇上那兒，我自會請罪，不會帶累眾將軍的。”

“裴將軍說哪裡話，我們怎麼會是怕你帶累？這一仗我們損失極少，又打得爽快至極，這都是裴將軍的功勞。皇上英明，哪裡會不知道。我們——還是留下來再等將軍一起走吧。”

“不用了，就這麼決定！”他抱了下一拳，“裴某請各位早日起程，報捷回京。”

四個互相望望，都只好默然。

於是便這麼定了下來，四位將軍出去佈署，次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