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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縮回手去,有意無意的,百里肇輕輕觸碰了一下袖內那隻遠黛交予他的小小玉瓶。瓶內,如今還剩下了最後的一粒藥物,而其他的二十粒,他已與初煒等人分別服用。
而瓶內的藥物,他也早從沅真處得到了準確的資訊。瓶子裡頭的藥,果然便是以冰藍幽曇的球莖配以莖葉及各類少見藥材煉製,連服三日,可令人在一年內百毒不侵,五日,可保二年,若能連服七日,則可令人一生百毒不侵。只是可惜,遠黛只煉出了二十一粒。
只是如今想來,二年,還是太長了些,事實上,便連三個月,他都覺得太久太久了。
及至小憩醒來,遠黛才喚來雲燕,問起坊市那名女童之事。雲燕本就是心直口快之人,先前被晴寧攔了一攔,正覺憋得慌,這會兒被遠黛一問,當即滔滔不絕的說將起來。
原來那女童正是明州人氏,家住明州城外王家村。她的祖父苦掙了一輩子,倒也掙了幾分田產,老漢婆娘去的早,膝下只一個女兒。莊戶人家,有了幾個銀錢,心氣不免高些,也便起了光宗耀祖之念,挑了數年,好容易挑了個識文斷字的秀才為婿,小夫妻倒也恩愛。
王老漢一心指著女婿中舉,平日裡,便也不要他下田幹活,只令他好好讀書。他這女婿,倒也是個爭氣的,連中連捷,不過數年,已掙了個舉人回來。卻不料又是個沒福氣的,眼看著便是大比之年,他偏又著了風寒。本來風寒倒也無礙,偏偏他也一心想著出人頭地,便不肯好好臥床靜養,反苦讀終日,一來二去的,竟將風寒拖成了癆症。
既得了癆症,這大比自是去不得了,只得在家養著。莊戶人家,便積存了些銀兩,也畢竟有限,加之王老漢年紀漸長,日日操持田產,又要為女婿延醫問藥,一來二去的,也落下了病根。女婿的身子尚不曾好,他卻又病倒了。如此數月,竟自一命嗚呼了。
家中至此,便也沒了頂樑柱。虧得老漢的女兒自幼頗工刺繡,又織的一手好布,雖然如此,仍不能撐持住這個家,陸陸續續的,老漢留下的田產也漸耗空。
女童柳兒,正是在這樣的家庭長大。她父親雖則癆病在身,但自幼讀書,腹中又頗有些學問,日常在家,因無力勞作,便也只能教導膝下的一子一女讀書,因此柳兒言語、氣度,倒也不像是尋常貧家女兒,日常做派,也自不凡。平日在家,更是時常幫著母親做些女紅。
而她之所以會出現在榆林坊市上,卻是因為今兒正是她的生辰,她母親王氏憐惜她,便與了她幾個錢,讓她出來走動走動,買些喜歡的東西。她本不想出門,其後又想著母親王氏的生辰快到了,有心為母親買些什麼,這才出來,不料就這麼巧,遇到了遠黛。
雲燕似對柳兒甚是喜歡,說起她時,言下更不無同情之意,倒讓遠黛看的不由失笑。晴寧在旁看著,想著先前那女童,也不由點頭道:“奴婢看著她,也像是個懂規矩的!”
遠黛頷首,對於柳兒,她心中也是頗有好感的。所以開始不願收留她,只是因為她在郢都怕是待不了多久,若是日後離去,卻又不知該如何安置柳兒。一想到這裡,遠黛又不禁苦笑的搖了搖頭,只因她忽然想起,如今買下柳兒的可並不是她,而是石傳鈺。
既如此,這日後的事情,委實也輪不到她來操心。
遠黛如此想著,心中卻又不免多有無奈。見她神色陰晴難定,一邊的晴寧與雲燕便也仔細小心的覷視著。如今在她二人心中,已再沒有誰對遠黛生出小覷之意。畢竟,眼前的這位夫人,可是當年廣逸王府的明珠郡主。如今廣逸王雖不在了,但石傳鈺對她的著緊,卻讓這位從前的郡主顯得愈加尊貴。只是這位郡主,可是皇上的妹妹這個
二人默默想著,竟不由自主的各自抬眼,互換了一個眼色。但很快的,二人便又各自收回視線,不敢再胡亂表示些什麼。在宮中久了的人,都知道,要想活的久,活的好,首先便該知道,多做少說莫問。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相忘於江湖
漫不經心的翻看著手中的一卷書冊,才剛沐浴完畢的遠黛斜綰半溼烏髮、神色慵倦的倚在榻上,心思卻早飄得遠了。雲燕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正是柳兒。
此刻的柳兒已換了一身新衣,紅衣青裙,頭梳雙丫,雖則依舊有些面黃肌瘦,但看著卻仍精神了不少。才一走到遠黛跟前,她便忙學著雲燕的模樣,朝著遠黛深深施禮:“夫人”許是身份有所變化的緣故,她那雙黑而亮的眸中裡隱隱的帶著幾分慌亂與無措。
抬眸看她一眼,遠黛微微擺手,也並不多說什麼,便示意她可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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