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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肇聽那聲音,卻覺有些像是延德帝身邊的大太監宋延年,不免眉心一皺。但他雖是不願,卻也不得不回了頭,看了過去。他的身後,十來步遠處,正有一名五旬左右的太監急急的踏著小碎步奔了來,看那形貌,不是宋鶴年還能有誰。
宋鶴年氣喘吁吁的奔了過來,急急行過禮後,這才開口道:“王爺,聖上有請!”
早在他趕來之時,百里肇便已猜到必是延德帝的意思,他雖明知宋鶴年乃是延德帝的心腹,卻仍淡淡問道:“宋公公可知道皇上傳本王過去,是為何事?”
自打覺察當年之事,不無延德帝縱容,他便不再稱呼延德帝為父皇,而是稱之為皇上。對於這種變化的原因,延德帝心中自也一清二楚,然而他卻沒法與已殘了雙腿、又一直閉門不出的百里肇計較,便也只得預設了這個稱呼。作為他的身邊人,宋鶴年對此,自也知道。
“聖上的心意,奴才哪敢臆測,不過奴才想著,聖上有請王爺過去總不能是壞事兒。”宋鶴年笑,是那種一如既往的諂媚與恭謙的態度,而後,他卻作了個手勢,輕聲的道:“王爺這邊請!”他口中雖說這不敢臆測,但最後的那一句“不能是壞事兒”卻已說明了一切。
不能是壞事兒,那自然就是好事了。
百里肇先前問那一句時,不過是隨口一問,還真是沒指望宋鶴年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宋鶴年,可是延德帝身邊的老人,心腹。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他頷首道:“前頭帶路吧!”
宋鶴年答應一聲,便忙行在前頭,一路引著百里肇徑往延德帝寢宮。
延德帝纏綿病榻已有多日,近些日子,更已起不了身,朝中諸事便都託了眾大臣處置。諸皇子中,寧親王百里肅早年不肯過問朝政,近些年雖略有改觀,但因延德帝並無倚重之意,他也只是領了幾個閒差而已。如今延德帝病重,諸皇子雖各有打算,但為避嫌疑,卻也並無哪個敢在這個時候,直接提出要為延德帝分憂的要求,少不得只是在暗裡發力。
延德帝也未必不知此事,但他竟是裝聾作啞,全不理會。
宋鶴年引著百里肇,行至寢宮跟前,停步低聲道:“請王爺稍候!容奴才入內稟告一聲!”言畢匆匆進去。不過一會,再出來時,卻已上前道:“皇上才剛用了藥,這會兒正醒著,王爺請隨奴才來。”百里肇便點了頭,跟在他後頭進了寢殿。
因延德帝臥病的緣故,太醫囑了不可見光的緣故,寢殿裡頭有些黑沉沉的。不多的幾枝燭微微搖曳,帶得二人被拖得長長的影子輕輕晃盪,無由的便給人一種日暮西山的淒涼感。
宋鶴年並未走的太近,行到寢室外頭時,便停了腳步,低聲的道:“聖上吩咐了,請王爺一人入內,他有話,要單獨與王爺細說!”
百里肇聽得微微皺眉,猶豫片刻,畢竟還是點了頭,邁步的走了進去。他倒不是對此完全不存戒心,只是他這些日子,過的似鬆實緊,宮內宮外,早年佈設的暗棋早都一一用上,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不覺得若是延德帝真有異動,自己竟會全無所察。
他再往前行了數步,前面卻已見了低低垂下的明黃帷帳,帷帳內,有低微的呼吸聲傳來。那呼吸並不十分平緩,更時快時慢,有時甚至夾雜著咳嗽聲,顯然帷帳內的人,身體已到了行將崩潰的地步。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灰心喪氣
百里肇聽得那帷帳中呼吸粗重而急促,時而還伴著幾聲輕咳,便知延德帝如今情形實在不好。他對延德帝雖多有怨恨,但真到了此時,卻又不禁憶起從前,心中憤恨也不覺消了幾分,足下也因之一緩,心中更隱隱然的泛起一絲酸楚來。
許是他在帳外站的時間略長了些,明黃帷帳內,忽而傳來了幾聲劇烈的咳嗽,卻是咳得掏心掏肺,彷彿怎麼也止不住一般。及至咳嗽稍緩,帳內這才傳來延德帝低低的聲音:“顯華,可是你來了?”語聲沙啞粗嘎,只不過說了幾個字,卻早又喘息不止。
強壓下心中酸楚,百里肇默然上前,在床前跪下,而後低聲應道:“是!兒臣奉命覲見!”他也有心問候幾句,然而話到唇邊,卻終於還是不能說出。
明黃帷帳內,沉寂了片刻後,才終於又傳來延德帝的聲音:“來了就好,來了就好”一言未了,早又劇烈的咳了起來,胸腔、咽喉處更發出如風箱般呼哧、呼哧的聲音。
百里肇聽在耳中,終是不忍,好半晌,道了一句:“皇上這咳疾,太醫可有良方沒有?”
及至咳嗽稍緩,延德帝才自喘氣道:“也不過是些靜養的方子,一時也不見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