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懶靜謐地沉睡在昨夜的酣夢裡。封毅推開道木柵欄,衝院內敞開的房門喊了聲:“叔!”
許延聽見一陣雜亂的腳步,房門裡出來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黧黑臉膛,額上刻著兩道早生的深溝,腰桿和頭髮像肩上背的那杆獵槍,筆直而硬挺。閃電熱絡地跑上前,圍著漢子身後兩隻高大的獵犬打招呼。
漢子鼻音很重,哼哈了一聲算是打招呼,眼光掃過許延,抬抬眉毛:“這是?”
封毅忙說:“是我弟,來送我。”
“嗯。”那漢子便沒說什麼,背個手向外走。
三人出了村口,路邊或蹲或站地聚了三五個男人,都揹著槍牽了狗,肩搭簡便的帆布口袋。封毅張哥李哥地打過招呼,幾個人便向他倆來時路過的山包走。
封毅跟許延落在後面,許延問:“咋又走回去?”
封毅說:“進山的路在四十七國道邊上,待會兒經過二〇五,你就回家吧。”
許延不接話,眼睛盯著吃飽了草臥在路邊反芻的牛,不斷嚼磨的牛嘴掛著白沫,偶爾哞哞叫兩聲,聲音低沉而厚重。天已經大亮了,村子裡散發出淡淡的牲口糞便和黴味兒,突兀卻清新。
十幾分鍾後來到二〇五門口,封毅停下來說:“延延,進去吧,天還早,回去再睡會兒。”
許延嘴角一勾,不搭理他,徑自跟在那幾個漢子後面繼續走。
“延延,”封毅追上來,拉住他:“回去啊!”
“不回,我再走一段,我晨練!”許延甩開他的手。
封毅無奈,由著他又跟了幾分鐘,見許延還沒有掉頭的意思,著急起來,拉住他說:“延延,聽話,快回去,再走就遠了。”
“沒多遠啊!”許延說:“才走了一小段。”說著又想甩開他的手。
前面無聊趕路的幾個壯漢,都回過頭來看著兩人笑。一個愛開玩笑的,知道封毅之前等許延誤了幾趟山,打趣道:“封毅,那是你弟還是媳婦兒呀,捨不得就回家去吧。”
封毅刷地紅了臉,不好意思當著幾人面拉扯,拽著許延退到路邊樹下:“延延,乖啊,這路上,軍車拐彎都不帶剎車的,你待會兒一人回去,我不放心。”
許延也被那人調侃得難堪,紅著眼睛抿嘴不說話。封毅看他那樣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搖著他的手哄道:“延延聽話,回家等我,我給你摘麵包果回來好不,你不是說想吃嗎?”
“還要綠姬。”許延討價還價,知道不好再跟下去,委屈地說:“你到底去幾天啊?”
“好,我給你摘。”封毅說:“就七八天,我早點兒回來。”他轉頭看那幾人走遠,手一收摟過許延,突然低頭在他嘴上親了下,紅著臉說:“我走了。”
許延還沒反應過來,封毅已經跑出了十幾米外,轉過身來向他揮手:“貼路邊走,快回家。”直到那矯健的身影掠過彎路看不見,許延的臉才熱辣辣地燒起來,手捂著嘴巴只覺臉上的火苗越燒越旺,一直躥到脖子裡去。
在家掰著指頭過了幾天,許剛仍說暫時不會有人去G市。許延放下了心,臉上雲開霧散,跟著夏紫菱胡混起來。小丫頭做完了作業,變成卸掉籠頭的野馬,兩人在二〇五週圍折花枝,抓蟈蟈,摸田螺,天天到晚不著家,只差上房揭瓦片兒了。黃麗萍也不管他倆,由得倆孩子瘋鬧。
這天夏紫菱突然出了個主意:“哥,下午你幫我扎個毽子踢吧?”
“我哪兒會扎那個,那不是你們小丫頭弄的?”許延說:“咱去機修廠偷滾軸,做架小車吧?”機修廠空地棚子下,堆了不少滾軸,二〇五的野孩子都愛去那兒偷來做滑輪車,上面釘上木板,人坐上去沿著斜坡往下溜,別提多得勁兒。封毅這段兒陪他到處跑,兩人都沒空弄那個,許延就想趁現在自己釘一架。
“咱們明天再釘車子唄,”夏紫菱鼓著眼睛說:“毽子不用你扎,你幫我拔幾根雞毛就成。”
“雞毛?!”許延詫異道:“你自己不能拔?”
“那是別人家的公雞,”夏紫菱賊笑:“我媽不讓我拔。”
“那就能讓我拔了?”許延瞥她一眼:“我不去。”
“哎呀,哥!”夏紫菱百折不撓地跟著他轉,磨了半小時,許延實在沒轍,只好跟她一塊兒去偷雞毛。
到了馬路邊,夏紫菱指著一隻昂首闊步的大公雞說:“就那隻。”兩人於是撲上前圍追堵截,馬路上立刻塵土飛揚。那隻雞也不含糊,幾次快逮住了,都忽地猛躥過腳縫逃走,後來還閃進一戶院子。
許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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