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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弄我,我很清楚你的所作所為。我來是想警告你不要再囚禁章一,你最好快點通知自己的律師團,準備接受我們的起訴。”
鍾閔往椅背一靠,微微冷笑:“你應該很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楊迭面不改色,“鍾先生,我不是來受你侮辱的。況且這句話應該先過問你自己。你猜我拉開門會怎麼樣,你的員工若是知道自己的老闆,一個衣冠楚楚的異類,正堂而皇之地坐在世人矚目的位置,會有何等樣的精彩表現,相信不用我說,你也想得出來。”
鍾閔居然沒有動怒,只問:“你清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我非常清醒。反倒是你,是否被慾望矇蔽雙眼而一直都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麼。”
“好”,鍾閔說,“那麼,林致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楊迭堅硬的面具有一絲鬆動,“他不知道,這跟他沒有關係。”
鍾閔從辦公桌裡走出來,站到楊迭面前,說:“我敬你是章一的老師,趁我沒翻臉之前,趕緊消失。”他的眼微微眯起來,眼風如箭,“不識好歹的人我見得多了,且饒你這次。聽好了,再有下次,立馬廢了你,我說到做到!”
楊迭的脊樑微微發冷,他整個人繃得緊緊的,同鍾閔對視。
鍾閔的手機響了。他微微皺眉,“抱歉,我接個電話。”到底是修養好,且他素日裡喜怒從不形於色,方才因為章一,已經有些過頭了。
楊迭見鍾閔去接辦公桌上的手機,整個人竟如同抽掉了一根筋。鍾閔“喂”了一聲,也不知那頭說了什麼,他臉色一變,狐疑地看了眼楊迭,結束通話電話,招來秘書吩咐幾句,竟頭也不回的走了。
正文10 受 刑
車子駛回了鍾家老宅。鍾閔進了屋,他後母說:“去吧,閔兒,你爹在書房。”
鍾家仍是舊式宅院,鍾閔從正廳出來,徑往書房去。午後的老宅院,顯得晝長人靜,連那屋瓦上的太陽光,都是一般金色的靜。天井裡有槐樹亭亭如車蓋,有蟬在上面“吱——吱”地叫,不歇氣的。他小時候亦捉過蟬,是沒脫殼的幼蟬。天光暗了,暑氣還沒退,蟬們在土裡打了洞鑽出來,順樹幹一路爬,他從屋裡溜出來,尋著樹幹睜眼瞎地摸,卻一摸一個準。捉得了蟬,翌日趁廚房沒人的時候,做賊似的用香油煎了,得了一小碗,泛著金色的香氣四溢。他繞過了天井。還記得也是這樣的午後,他一個人伏在案前抄《詩經》,是那樣小,還不曉得什麼是興。眼睛偷偷往窗外瞄,對屋瓦上睡著一隻黑貓,它剛得了一窩仔,前夜裡還見它們廝打廝混地覓食,現獨個兒在瓦上,闔了眼,拍爪墊著腦袋,時光從它的毛髮裡齒子般梳過,只有愜意。他父親突然進屋來了,擎著盤,說:“吃點西瓜消消暑。”他從椅子上彈起,他父親垂手站在一邊,眼看他放開大嚼,籽都不曾吐出一粒,吟吟笑道:“當心頭上長出西瓜苗來。”圍牆外,有挑扁擔的磨刀匠叫喚:“磨剪子來,鏹菜刀——”一聲聲繞過層層的屋瓦,拖得細長,又漸漸遠去了。如同人世,是一種靜而長。
到得書房,推開門,他父親背對他站著,他喚一聲:“父親。”
他父親轉過身,不曾開得口,舉起手杖劈頭就築,鍾閔不敢躲,只將肩偏得一偏,生生受了這一杖,他父親猶自滿面怒容,大聲呵斥:“跪下!”鍾閔不敢回視,依言跪了。
他父親岔開腿,兩手拄了杖,聲音在他頭頂上炸開,“說!你都幹了什麼好事!”
鍾閔直挺挺跪著,說:“父親,我不明白。”
他父親的褲管不住地顫,“好。我只問你,你宅子裡頭的女娃娃是誰,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回答!”
槐樹上的蟬還在“吱——吱”地叫,叫著這世間萬物一般的清明。鍾閔緩緩抬起頭,直視他父親,說:“她是兒子的愛人。”
他父親一根手指直點到他腦門兒上去,“虧得你還有膽子說。好,好得很哪!既如此,我就是打死你也不冤枉。”話未落音,舉杖就往他身上招呼。他只受著,一聲不吭。
他後母此時進來了,見此情形不由大驚,上去攔住他父親的手,說:“你這是幹什麼,兒子這麼大,豈是說打就打的?有什麼話,爺兒倆細細說清楚了。”
他父親脫不得手,怒氣更勝,“好哇,你還敢攔著我,都是讓你給慣得!你是不知道他作了什麼歹!我今天不打死他,由得他以後殺人,你還替他遞刀子!”
他後母依舊法叫得聲“先生!”,聲帶哭腔,“你這大半輩子就得這麼一個兒子,你要是打壞了他,叫我怎麼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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