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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猶如抱緊一棵浮木,崩潰一般,嚎啕大哭。
楊迭好像去打了個電話,章一看牢牆壁,發呆一般。
有人開門進來,張口就問:“章一怎麼了?”
那聲音!章一猛得轉過頭,是林致!她如驚弓之鳥,“你來幹什麼,又去給他通風報信嗎?老師,老師!你快攆他走,他們是一夥兒的!”
楊迭穩住她,“章一,你靜一靜,是我叫他來的,我們我們成了朋友。”
章一哪裡懂這個“朋友”的含義,她厲聲叫:“不行!他也是他的朋友。老師,你根本不知道,他們是鐵瓷!”
“相信我,章一,即使林致不幫我們,他也不會偏袒任何一方,相信老師!”
章一的肩塌下去。林致坐在她對面,眼睛一分都不肯放過她,過了半晌,絕望地說:“他果真還是”轉過頭問楊迭:“他知道章一在這兒嗎?噢,是了,他去了國外。”
楊迭期待地看著林致:“我們打算告他。”
“你瘋了”,林致說,“你們根本告不了他。”
“我知道。但是再難我都要一試,我不能眼看著章一受這麼大的傷害而無動於衷。”
“她是孩子,說話沒有分寸,怎麼你也跟著胡鬧,你難道不知鍾閔是何等的有錢有勢?你不懂他,你若是執意插手這件事,他不會讓你善始還能善終的。”
“林致,你看看她,看看你眼前這個孩子,她還不到十六歲!你就一點不痛心嗎?”楊迭非常失望,“還是說,你更重視和他幾十年的交情。”
“你也知道我同他相識幾十年!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的手段”,林致看了眼章一,“尤其是有人想阻止他得到他想要的。”
“你不用再說了。不管出於任何立場,我都要救這個孩子,哪怕動用一切關係。哪怕,明知不會有好結果。”
爭執聲停止了。時間從他們的頭頂上溜走。章一突然說:“我不告他了。”
楊迭說:“章一,你胡說什麼,你別聽林致的,一切有老師在。”
章一站起來,“老師,對不起,林大哥說得對,我是在胡鬧,我根本不懂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楊迭按住她,“別擔心,我們不是沒有機會。老師有個同學是非常著名的律師,他曾經扳倒過非常有勢力的人,我們請他幫忙,會有勝算的。”
“不是的,不是的!”章一突然變得非常激動,她拼命甩頭,像是要把什麼東西甩出去,她的聲不清了,帶著哭腔,“我根本不想告他,那會兩敗俱傷的。”
楊迭與林致都聽糊塗了,怎麼會兩敗俱傷?他們哪裡知道她的心思,也許連她自己也不見得明白,她指的,分明是鍾閔與她自己。
鍾閔扔下大宗生意提前趕回來,想必是風聲到了耳裡。回到宅子,揪住一個問:“她呢?”
那阿姨也是個明白人,一指樓上,“在學習。”
鍾閔拽步上去,直見章一坐在書桌前,一顆心尤似方才留在了飛機上,此刻才落下來。他躡手躡腳地過去。章一覺得眼前人影晃動,一抬頭見是他,倒呆了一呆,突然間臉上起了一星紅暈,亦可以燎原,彷彿是雪地裡的梅,從簷前潑剌剌一路開到腳跟前,滿眼都是豔。鍾閔吻住了她。
鍾閔用手按了按腰,她方才抱過的地方,現在還是暖的,癢的。她小小的身子在房間裡撲來撲去,到處都有她,滿滿的,裝不下,他的心也是滿滿的。她的呼喝聲,踢踢踏踏的腳步聲,衣袂的風聲都是活的,捉也捉不住,連帶這滿屋子的靜都活過來了。鍾閔無法相信,這一切竟是真的。
夜了,她已經睡下了,他在床邊注視良久,終於貼上了那個軟軟小小的身軀。把手臂從她頸下穿過,她略一掙扎。他吻她的眉心,“睡吧。”
鍾閔站在落地窗前俯視腳下的城市。高處不勝寒。其實,他覺得後一句更有意境:起舞弄清影。而他自己,留下軀殼與影子作伴,靈魂早已飛到別處去了。
吵鬧聲一路到門口。他不悅回頭,秘書歉然說:“對不起,鍾先生,這位先生說他一定要見您,我沒能攔住他”見他揮手,帶門出去了。
鍾閔坐回大班椅,一指沙發,說:“坐。”
楊迭目無表情地說:“不必了。”
鍾閔兩手相握,露出點興味,“楊老師所為何事?”
“你明知故問”,楊迭說,“為了章一。”
“章一?”鍾閔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一分,“她在學校淘氣了?”
“鍾先生,不要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