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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如實道:“聽說家僕找到石興街的時候,看見五姑娘自己正沿途往回走呢。”
塢懷巷臨南便是桂花苑,兩地之間相隔著一條石興街,十分繁華昌盛,眾所周知,塢懷巷一帶聚集著諸多豪門貴族,而桂花苑附近的住戶儘管不多,卻因臨近美景勝地,可謂寸土千金,是以要是在桂花苑附近修建一座莊子宅府,對方的身份想來不是門第極為顯赫的貴侯之家,也是富可敵國的富商巨賈。這麼說來,是嬰嬰自己一個人回來的?
過雪愣了愣,問:“發現五姑娘的時候,還有沒有其他人?”
“沒有。”丫鬟很肯定地回答。
過雪不再多想,往房間方向走去。
岑嬰寧是失蹤一個時辰後被找到的,此刻她閒閒地靠著軟榻,手上執一枝新折的臘梅,正用指尖輕輕掐下一朵,揉碎、捻爛、鬆開榻下堆積著一地凋碎的殘花花瓣,耳畔響著秦媽媽左一句小祖宗,右一句小祖宗,一會兒是心急火燎的勸說,一會兒是莫可奈何的嘆息,她卻全當成耳旁風,只是一味扯著花瓣玩。
門被推開,秦媽媽一瞧是過雪進來,臉上既是委屈又是愧疚:“二小姐您來了。”
過雪知道這件事不能全怪秦媽媽,況且事情一出,她或許比任何人都著急,因此並沒出口責怪。
“姐姐”岑嬰寧吃了一驚,已是光禿禿的花枝從手裡滑落至地。
過雪揮揮手,示意侍婢先扶秦媽媽出去休息。待房門合上,過雪連斗篷都顧不得脫,徑直跑到她跟前,從上往下地摸著,那模樣生怕她缺胳膊少腿的,仔仔細細地大檢查一遍。
岑嬰寧被她的舉動惹得一陣咯咯發笑,直至過雪松開手,她才緩過神道:“姐姐,你怎麼來了呢?”
過雪瞅她安然無恙,積攢的滿腹擔憂總算隨著一舒氣化入虛無,再面對她,表情不免就有些嚴厲,眼角卻含著淚道:“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姐姐能不知道嗎?”
她這個做姐姐的甚少當面發脾氣,岑嬰寧癟癟嘴,語調透著怪怨:“準是秦媽媽她們又小題大做了。”
“怎麼是小題大做?”她絲毫沒有知錯反思的態度,過雪更為生氣,“你一個女孩子家,孤身一人的跑出去,到底成何體統?你知不知道姐姐跟秦媽媽有多著急?全府的人都跟著四處找你?這世道上魚龍混雜,你又不諳世事,萬一發生什麼意外,你知道要付出多麼大的代價?說不定、說不定這一輩子就都毀了啊”
她面漲紅暈,越說越激動,簡直把岑嬰寧看傻,只覺兩個手臂被她捏得一陣生疼,張口小小聲地呼喚:“姐姐姐姐你別這樣,我知錯了,我知錯了”
岑嬰寧滿臉恐惶,過雪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鬆手,岑嬰寧嘟著櫻桃小嘴,忍不住揉弄起胳膊。
過雪顯得無措,顫著聲道歉:“嬰嬰對不起,剛才是姐姐手勁大了,沒、沒弄疼你吧”那一刻,她聯想到自己,直直觸動了內心的最痛楚,她這一生都已經失去希望,再也不會幸福了,曾經她以為6庭珩是她的天,是她的地,是可以讓她賴在懷中,投以全身心的寄託,可現在,這份依靠再也不屬於她,他們的邂逅,他們的誓言,他們的情定,就像雨後絢麗的彩虹,美在那麼一瞬,接著煙消雲散,不復存在。所以她要讓嬰嬰好好的,這樣的痛苦,讓她一個人承受就夠了。
岑嬰寧搖搖頭,眨著一雙烏靈靈惹人疼憐的眼眸,巴巴地望來:“姐姐,你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過雪聞言,撫著她鬢側垂落的發綹,唇瓣抖著啟開,緩緩吐字:“傻丫頭,姐姐不是生氣,姐姐只是害怕娘去世後,姐姐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你若再有個好歹,你讓姐姐該怎麼過”
岑嬰寧站起身,宛如花蝴蝶似的,原地輕輕旋舞一圈,柔軟的裙裾在空氣裡拂動飄開,她眼睛笑得彎成月牙:“姐姐你瞧,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
過雪明白她這是在哄自己開心呢,終於破頤一笑,拉著她的手:“好了,你先跟姐姐說,到底為何要丟下秦媽媽,一個人跑掉?”
33淚乾斷腸處3
岑嬰寧聽她問及;坐到旁邊,撅起粉嘟嘟的小嘴;滿不在乎地回答:“也沒什麼;不過成日在屋子裡悶得慌;想出去走走。”
簡直就是小孩子任性;過雪搖搖頭,半責半勸道:“你想去哪裡,直接跟秦媽媽她們講不就好了?何必做出這樣叫人擔心的事。”
岑嬰寧略偏過臉;手撫髮梢,鼓著腮幫子;小小聲的嘟囔:“她們才不肯讓我去那麼遠的地方呢,每次即使出來散步,也只是在河邊走走,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