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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恐怕是膩了吧。
過雪想到這原來是一場夢,而夢,又怎麼可能是真實的?
雪停後,他們便啟程返回韶州,一路上十分順利,沒有像來前多加耽擱,是以花了三天功夫就抵達韶州。
馬車停在岑府大門前,管家忙派人進去通傳,因之前收到家書,潘姨娘他們算著時候差不多,一得訊息,立馬趕出來迎接。
中途在客棧換回原先的車廂人手,過雪被冬袖攙扶下車,一家人團聚,不免有說有笑,回到前堂,過雪將自己在綵州買下的各種禮物送給他們,而本該最為興奮問東問西的岑湘侑,今日反倒出於意料的安靜。
過雪遞給她一枚包裝精美的錦盒:“四妹,據說這是當地最好的桃花胭脂,改日你搽一點,看看喜不喜歡。”
岑湘侑只是規矩地接過來,臉上並沒有太大驚喜:“謝謝二姐。”
過雪發覺她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緊咬著嘴唇,目光隱約含憂,不時望向岑倚風,分明欲言又止的光景。
待一家人陸陸續續散了時,過雪正欲跨過門檻,聽到岑倚風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一道上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吧。”
她心頭一悸,回首望去,岑倚風卻已移開視線,與她錯身而過。
過雪呆呆立在原地,緊接垂落眼簾,胸口竟湧生出一種空空蕩蕩抓不著的感覺,不過她知道,回到韶州後,一切又該恢復如常了。
因抵達府邸,天色已近黃昏,再加上旅途勞累,過雪當晚早早便躺下歇息。翌日,她顧不得調養精神,一大早就命人準備馬車,去塢懷巷探望嬰嬰。
岑嬰寧斜身歪在軟榻上刺繡,見過雪推門而入,表情既驚且喜。
“姐姐你回來了!”她立即起身下地,小鳥似的直撲對方懷中。
過雪抱個滿懷,高興地捧起她的小臉左瞧右瞧:“快點,讓姐姐瞧瞧瘦了沒有。”過後有些詫異,“咦”
岑嬰寧臉一紅,岔過話題:“之前秦媽媽收到書信,說姐姐跟大哥哥就該回來了,姐姐,你們不是說要去一個月嗎?這次怎麼提前十幾天就回來了?”
過雪聲音微噎,尋個藉口:“是你大哥哥事情辦的順利這才提前回來的。”想到什麼,頗為遺憾地嘆下氣,“不過,還是錯過你十五歲的生辰了。”
岑嬰寧不以為意地甜甜一笑:“這有什麼,反正姐姐回來我就高興了。”
過雪連忙把買給她的大件小件禮物拿出來,過會兒丫鬟奉上茶點,姐妹倆坐在一起連說帶笑,岑嬰寧問她都去了綵州哪些地方,好不好玩,大哥哥有沒有跟她一起去,過雪聽著聽著就有些神思遊走,回想起岑倚風帶著她逛街吃餛飩,彼此住在絳雪閣,一起到雲拓寺祈福,後來他揹著她下山
“姐姐,姐姐。”岑嬰寧一連呼喚好幾聲。
過雪這才回神,想起她適才的問話,趕緊答道:“沒有,你大哥哥一直都在忙,我也不好總是出去”
岑嬰寧問得差不多後,便捧著茶盅喝茶,倒是過雪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瞧。
岑嬰寧有所察覺,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姐姐總這般盯著我作甚?”原來今天她有薄施粉黛。其實她與過雪為一母所出,容貌上自然十分相似,只是打小體弱多病,那臉蛋顯得又尖又瘦,肌膚間總是少去一層血色,儘管面容嬌美,卻失了生氣,而今日的她胭脂撲面,粉光透瀅,容色甜美,如瓊苞綻綺,水上芙蓉,褪去那份蒼白與病態,愈發靈秀照人,俏麗無雙,盈盈一笑,貌美天真,尤其那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更彷彿帶著鮮味的黑葡萄,瞧得人心底又憐又愛。
她與過雪的美不同,過雪一嗔一笑,清麗絕塵,風致嫣然,岑嬰寧顧盼流轉間,嬌美無倫,儘管奄奄神態,偏生眼波如水一樣勾繞得人心癢癢。
過雪想她到了這般年紀,正值愛美打扮,暗笑著自己大驚小怪,居然還把她當成小孩子一般看待,開口誇讚:“我是覺得,我家嬰嬰如今長大了,人也越發標緻了。”
岑嬰寧才明白她為何老盯著自己瞧,羞得不敢抬頭:“我、我是算著姐姐該回來了,所以才”她眼波動盪,若湖泛漣漪,以睫毛深掩,聲音幽幽的,“姐姐回來了我心裡高興”
過雪卻一縷憂愁攀上眉梢,內心蘊藏萬千思緒,猶猶豫豫,最終還是開口,似勸似慰道:“嬰嬰,女孩子家一到了及笄,跟著便該是出嫁了,姐姐想著改日,為你挑選一戶好人家,早早定下親。”
岑嬰寧聞言大驚,猛然抬首:“姐姐,你要讓我嫁人?”
過雪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