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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都說“煙花三月下揚州”,此時的江南,定是江花紅勝火,江水綠如藍,可怎知甄心這花朵一樣的人兒,竟在這美麗的春光裡,馬上要化為花魂,香消玉隕了
涵玉想著想著,又添了傷感,眼眶一陣酸楚,她不想讓人看了笑話,趕緊定神止住悲傷。心想待會還得好好損損那位“表哥”呢,哪能先亂了陣腳。
晌午的陽光不鹹不淡的撒在大街上,人不知不覺也少了,一切緩慢而平常。不意間,一輛疾馳的馬車衝破了臃懶的寂靜,在集芳社的門前嘎然而止。車上跳下一名男子,天庭飽滿,劍眉長目,微黑的臉龐沉靜嚴肅,邊幅修整,氣質超凡,灰月長袍更襯的穩成有加,內斂自如。
涵玉呆了一下,心中暗想好一個人物,這可不會就是那可恨的馬昭林吧?不想歸不想,那男子還是走到涵玉面前,抬手抱拳作揖,“仙駕可是奉安董小姐?”
聲音沉穩頓挫,低韻入耳。
涵玉無奈,施禮答道,“正是,閣下可是甄心的那位表哥,馬昭林公子?”那位公子臉色略一尷尬,隨即垂目低語道,“正是不才,事情緊急,董小姐可否速帶在下探望心兒?”
涵玉原想遞上幾句刻薄的話去,見狀也只好收住,掉頭朝住所急步走去。推開門,就見那馬昭林猛的撲了進去,淚珠奪目而出,撕心裂肺的喊著“心兒!心兒!你醒醒啊,我是昭林啊,我還有話要對你說!”
敏兒和丫頭們忙把他拉開,“甄小姐剛剛好了點,氣息平定,你好好跟她說話!”
只見萬種柔情從馬昭林的眼中流出,他輕輕的跪坐在床邊,抓住甄心的手,溫柔的貼在自己的臉上,喃喃的訴說著,“心兒,心兒我來了,你的昭林來了你快醒醒啊,我還要和你成親,帶你回江南,回家鄉”
涵玉揮手將丫頭們都趕了出去,嘆了口氣,跨出門檻,反手將門帶上。她不想讓人打擾甄心最後的時刻了,屋子裡的輕聲細語、似水柔情也許就是甄心苦撐噩海的動力吧。剛惆悵一會工夫,屋子裡就傳出了馬昭林失控的叫喊聲,涵玉心頭一緊,闖門而入。只見甄心好似來了迴光返照,在昭林的擁扶下,斜了半個身子起來,美目終於睜開,嘴不住的留血,痴痴望著昭林,話語斷續“哥哥奴家就有一句話”昭林流著眼淚,整理出似一生最燦爛的笑容對著她,“說吧,你說什麼哥哥都會辦,我們馬上成親,馬上”
“不”甄心輕輕的笑了,“奴家就問一句,哥哥可曾真心愛過甄心?”
馬昭林聞言泣不成聲,頻頻點頭,哪能言語。甄心望見涵玉,伸手示意她過來,從枕下顫抖著摸出一疊紙包,指向涵玉,“來世再謝,這些幫我燒掉”說罷扭頭望向昭林,似用盡了一生的柔情和力氣脈脈凝望,凝望,凝望。忽的,她的眼睛來了神采,手向旁抓住昭林胳膊,聲音緩慢而幽怨,“哥哥天不絕人願,故使妾見郎”言畢氣絕身亡。
“甄心!”“心兒——!”兩人痛哭出來。
昭林像被魘魔住了似的狠狠的搖著甄心的身體,“心兒,你快醒來,我還有話沒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呀!!!”
涵玉突的想起了甄心臨終前交代的紙包,取來開啟,竟是一些借據字條,昭林一望,哭的更厲害了,“我辜負了她,我不是人啊”
只見裡面滿滿的,都是昭林寫給甄心的借據憑條,涵玉心底震撼,她明白甄心的心意,她保留著昭林能給她的所有的痕跡,可憐最多的,就是這一張張的借據字條她留著,但根本就沒打算讓他還,她只是留著他借錢時落款的一個又一個筆跡,在紙上,在床上,在衣櫃上,到處臨摹刻寫著她愛的名字
昭林跪在床邊,似是懺悔,似是喃喃自語,“我該多寫些東西給她的我該找個近些的地方的我該送她回來的我該讓她風寒好了再出來的我該多關心她的我該我怎麼沒早點發現我是這麼愛她的啊”
涵玉望著他,淚如泉湧,“若相惜,奈何當初”
敏兒和眾丫頭也聞聲闖了進來,見狀也失聲痛哭,敏兒傷心的告訴涵玉,“甄心的父親來信說,他沒有這樣一個女兒,竟”
昭林聞言也不驚,抱著甄心,目光溫柔恬靜,“她生是我的人,死亦為我的妻。我帶心兒回家”
鹽道渡口,春意盎然,心境蕭瑟。
馬昭林矗立岸頭,長衫飄舞。涵玉將甄心的衣物交給他,“有君如此,甄心地下有知,也含笑九泉了。”昭林淡笑,“我心將終身不得救贖,隨她而去”
涵玉望他黯然憔悴,知他此刻定五內具焚,不由心生憐憫,輕聲勸道,“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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