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蓑衣,消失在雨霧之中。
涵玉呆在原地,愣如木樁。
雨斷續著到了天明,卯正的時候,一個小廝上前叫門,說陸大人已經到了,請董小姐趕緊出去,今日要趕到東城採辦。涵玉聽的“東城”二字,心下一顫,從梳妝檯摸出了一把剪刀,揣在了身上,心想這陸重陽要是玩什麼花樣,自己就寧為玉碎,也不能讓他得逞。涵玉整理完畢,滿腹敵意的走向了禮部的馬車,車伕殷勤的上前問好,涵玉眼稍一掃,竟是那夜自己私令去陸重陽住處的那人,當下汗顏,面紅耳齒,尷尬的點頭登車。
車中二人離的很遠,涵玉異常緊張,怕那陸重陽會藉機靠近自己,陸重陽卻神態自若,臉上無半點不正經,倒顯的涵玉有些小人之心。好一陣子,車子才搖晃到了東城。涵玉一路緊繃,累的渾身發酸,趕緊下了車來。那陸重陽也沒跟她多說什麼廢話,進了一家絲綢店去採購,涵玉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來的必要,又怕自己走失也不敢離他太遠,不遠不近的跟著。陸重陽出了店門,望了望日頭,“走吧,帶你去吃東城最好的酒館。”涵玉不語,心裡諷刺他,怎麼現在開始大方了。二人快步的走著,不一會兒,就到了一家規模宏大,氣勢逼人的酒肆,涵玉抬頭一望,有四層樓高,匾額上書“齊雲樓”。不僅暗歎,“好氣勢”未入酒館,就聽裡面人聲鼎沸,歡呼不絕,涵玉一驚,陸重陽接上話來,“這是齊雲樓的招牌手段,齊雲十三問。”涵玉忍不住了,問道,“怎麼個十三問法?”陸重陽笑著解釋道,這齊雲樓掌櫃也是個有頭腦的,來此用餐的人誰願交上二十兩銀子,都可以參加這個活動,答對一題有一題的獎勵,小到贈送菜品,免除餐金,大到如果答對了十三題,三年來這兒可以白吃白喝。涵玉聞言乍舌,說道,分明是用二十兩銀子去賭不可能贏的賭局,那些題定是沒有重複,越到後來越是刁鑽古怪。陸重陽聽她如此說,也頷首,“我來這數次,每次都有人來賭,問題從未重複過。現在好多人都以來這兒賭問為消遣和顯派,這齊雲樓賺的盆滿碟滿啊。”說著話,二人進了齊雲樓,有小二問明,給領上了三樓,涵玉見坐椅古樸講究,側臉既可望見堂中勝景,又是清幽,又是熱鬧,心下又嘆。堂下正有人在賭問,涵玉趴在欄杆上,細細的聽著題,只覺艱難晦澀,博大龐雜,這人竟答對了十問,惹的滿堂喝彩,掌櫃的更是立即返回了銀錢,又送上了七日的白食憑條,涵玉跟著讚歎“天才也!”卻見陸重陽滿臉不屑,“雕蟲小技耳,值得你那樣。”涵玉氣的緊,“有本事你也去答,不知能答對幾題。”陸重陽堅辭,正色道,“我一堂堂禮部官員,豈能和這些市井瓦肆之人一般混白食,傳出去是為笑柄,糟蹋了名聲!”涵玉存心嗆他,叫來掌櫃,拍上二十兩銀子,喚他拿十三問來,涵玉接來一瞧,自己就能答上兩三道來,當下甩給陸重陽,“在這兒答啊,也不在底下讓你聲名受損。”
陸重陽嘆氣搖頭,接過紙張,先掃了一眼,略一沉思,目光堅定,神態自若,細語輕聲,一問一問的說給那掌櫃的聽,掌櫃的開始還微笑著點頭,後來神情呆滯,聽到了第十三個,臉色都變青綠了。涵玉見掌櫃如此,知是全答對了,當下也震驚萬分,又不甘心,吆喝這個不算,讓再拿一份來,這樣來回問了七八份,都是如此。涵玉呆了,掌櫃的也癱了,陸重陽也沒了耐性,把紙一丟,“趕緊上菜,把她那二十兩銀子還她,這事就當沒發生過。”
涵玉這頓飯吃的真是五味俱有。看著對面的陸重陽,她心裡百感交集,久聞他是京城有名的才子,卻不想他文才高深如此。恍恍惚惚,又有些遺憾這個男人已經不屬於自己了,不知誰將來能有這福氣與他舉案齊眉正想著,陸重陽夾了一道菜放到了她的面前,“多吃點,你還是那麼瘦。”
午飯吃的時間很長,兩人不鹹不淡的說話,中間夾雜著不長不短的沉默。下午的公事也是按部就班,不過在未正的時辰,天又開始颳起了大風,街上的行人都加快了腳步,快下雨了。
陸重陽和涵玉也有些著急,誰也不想淋雨,快步向馬車等候的街道走去,突然,前方傳來一個小孩尖利的大哭,她心愛的風箏被吹刮到很高的樹梢上了,她那擺雜耍攤的親人都不去理會她,趕緊收拾物件準備回家。涵玉見小女孩哭的可憐,禁不住多望了兩眼,嘆了一聲。陸重陽卻停下了腳步,走到那小孩面前。涵玉不知他要做什麼,驚奇的望著他,又抬頭望了望這參天古樹,心想你陸重陽總不至於連爬樹都會吧。卻見這陸重陽摸了下小女孩的腦袋,回身從雜耍攤上拾起了一把弓箭,瞄準了那風中帶著風箏搖晃的樹稍。涵玉在心裡樂的厲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