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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他抱著杏子站起來,點頭道:“諾。”
“阿嚏!來——阿嚏——人!”波斯小王子喊來那幫獄卒,居高臨下橫著嗓子說:“本王看上這女子了,本王要納她為後宮之妃。叫大理寺速速消案,辦妥以後到鴻臚寺領喜錢去。”
國舅算哪門子官兒啊?哼。莫說在牢裡搶個民女,就是相中了公主,皇上也得賣波斯王幾分情面。如今大唐才剛安穩沒幾年,邊疆上難免有幾處需要仰仗各番國的地方,不可輕易得罪。那孩子雖頑劣,卻是正經王子,使團大事上頭不犯糊塗。他喝退獄卒,眼皮都不抬,揮揮手揚長而去。
回到住處,薛法曹忙碌一夜。府中常客王子殿下自然得小心照顧,如今又添了個杏子需要關心。第二天他早早起來,遣出兩位老僕。一位往畫鋪送信,請爹孃晚上吃頓團圓飯。另一位到葵屋去尋叮噹,好叫杏子安心。
叮噹哭著進門,哭著同杏子絮絮叨叨說了小半天話,直到晌午才想起她為杏子準備的“後事”訂單。叮噹一拍腦袋,趕緊出門去退貨。小王子聽得直笑痛了肚皮:“別退,給小九賬房存上!”
下午,大理寺丞、鴻臚寺卿和波斯正使一齊來拜見小王子。
不消片刻,那孩子利落地消去了杏子舊案。
兩位唐吏離開後,波斯正使奉上一碗黑糊糊的湯藥:“殿下,該進補了。”
波斯小王子接過銀碗,皺起了眉頭。這東西他每月都得喝,自從十歲就沒斷過。波斯王和太醫曾在密室中告知他,藥裡摻著一個難得的方子,能讓他漸生男相,安安穩穩在波斯當王儲。
對旁人都稱是補藥。為配這方子,宮中獸苑也不知養了多少虎豹豺狼以供取鞭。
他嚥了一大口,苦味瞬時貫透了四肢六骸,苦得他連舌頭都發麻了。
苦味散開,旁邊的薛法曹嗅出些端倪。
進補無非是些鹿茸燕窩之類,從沒聽說苦得難以下嚥。薛法曹擔心藥內被人動了手腳,萬一傷到波斯小王子,那可不是小事。他伸手覆在銀碗上,阻住那孩子,關切問道:“什麼補藥如此苦?先別喝了,我去請大夫為殿下驗一驗藥方。”
“不用不用”那孩子忙擺手推辭:“本王飲了五年,一直都是這個味。良藥苦口嘛!”
既然是拿銀碗驗過,味道又沒錯,可以放心了。薛法曹這才鬆開手。
小王子捏住鼻子一口氣灌下去,豪邁地擼起袖子,向薛思春展示他根本沒甚肌肉的胳膊:“這些補藥可以令我更有男人味。本王再喝幾年,雄風一定超越法曹!”
“你?呵,殿下不但賴床、光吃甜的、不好好吃飯、挑肥揀瘦,還不肯跟著我練功跑步,動不動就讓卑職揹著走。你啊,喝多少補藥都不頂事”薛思春一邊歷數對方陋習,一邊伸出手,輕易扳倒那孩子的小胳膊,笑道:“殿下,竊以為,您還差得遠。”
那孩子垂手甩了甩袖子,神情頗有些失落。
他盯著空藥碗,手指在薛法曹掌心撓了兩下,說:“很苦,法曹給我一塊糖吧。”
杏子剛做好一箅子點心,端在盤中送過來。薛思春遠遠見了,招呼她先讓小王子嘗:“杏子,把最甜的和果子奉給殿下。”
那孩子等不及,跑過去抓了兩塊點心就往嘴裡塞。壓住舌上的苦味之後,才緩過心情飲一口梅酒順順嗓子,調戲杏子道:“愛妃,下次做個桂糖餡兒的吧。你好歹也是本王名義上的首位妃子,別總偏心只做法曹愛吃的和果子呀,本王很受傷!本王很寂寞!”
杏子笑著開啟扣在碗上的瓷碟,裡面盛著只冰兔,青棗大小,水晶似的晶瑩剔透。
“咦?模子凍出來的小兔?”波斯小王子拿勺舀起冰兔,白色霧氣颼颼直冒,十分涼爽。探舌舔了一下,有點甜意。裡面摻了蜂蜜吧?他含住冰兔,嘖嘖咂起來,十分受用。
“官爺,思春君,請用。”杏子把剩下的點心放在波斯使節面前,欠身到廚房準備晚飯去了。薛思春拈一枚和果子,命人準備上鹽水,候著王子殿下待會兒漱口。
那孩子懶洋洋舒展開胳膊,向後仰到樹間吊的繩床上,邊啖冰塊邊感慨:“法曹,你家住著真舒服不如把這宅子搬到波斯去?我封你作個隨侍大臣,讓杏子當王妃,咱們還住在一起。將來呢,我的兒子封王,杏子的兒子封侯,本王絕不虧待她。”
“殿下,解開這套九連環再商量吧。”薛思春順手丟給他一串鐵圈。
“又是新鑄的樣式?法曹狡猾,每次都刁難本王。”他拎起沉甸甸的九連環,繞了兩下繞不開,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