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屋裡早沒了小郎主的身影。門扇大敞,月色亮堂,漫天星星閃得正歡。
“俗話說的好”打頭的老僕立在門口感嘆。
“乾柴烈火”另一位老僕搖頭晃腦。
“一點就著”第三個老僕役十分欣慰地總結道:“小郎主的春天姍姍來遲。”
*
葵屋大門緊閉,彩燈籠熄了紅燭,只剩下流蘇穗子在夜風中輕晃。
薛思春詫異地看看四周,旁邊酒肆還在賣酒,而葵屋前頭一輛車馬也無。他拍門,門縫內甕聲甕氣傳來一句:“今夜提早打烊,恕不接待,您明天請早。”
“速速開門!”薛思春猛捶兩下。奈何裡面的守門人充耳不聞,打了個呵欠踢踏走遠了。
“喂,白送銀子的財主來了都不搭理?”他憤然踹門,留下幾個黃土大腳印才肯作罷。身為一名公私分明的法曹,薛法曹沒亮身份。
此路不通,另尋它法,這點兒小事倒還難不住薛思春,在外行走,常用的工具焉能不備?他拴上馬,從鞍側掛著的革袋裡取出條飛簷越戶用的鐵爪子拎在手中,沿牆根走至一處夾角,“嗖”一下擲出繩索,雙手攀住,慢慢爬過牆。
牆那邊有隻黑毛猛犬,呲牙咧嘴等著他。
薛思春蹲在牆頭,嘆道:“小狗,遇見你還不算太糟糕總比有一次摸黑跳下去,直接踩中一大坨狗屎要幸運些。可見我果真轉運了”
“汪!”那狗抬起後腿,衝牆角撒了泡尿,而後遺下熱騰騰的一大坨。
轉運似乎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薛思春捂住鼻子告別這狗,站起來沿著牆頭往右走。
“汪汪!”黑毛狗立刻狂吠追擊,死死咬在薛思春後面。它的叫聲招來了一隊護院,薛思春無奈,總不能被人當成賊。他一邊說自己是法曹,一邊往腰裡去摸令牌。
腰間空空,革帶上頭只挽了個錢袋子,裡面滿是金銀。唉,出來時太匆忙,準備不周全。薛思春沉不住氣了,他可沒工夫在這裡閒耗。袖子一擼,打算拳腳開路,殺過去再說。
崑崙奴認得思春君,他衝護院隊長比比劃劃。一通手勢過後,護院點點頭,明白了。他忙拱手補禮:“法曹大人,失敬!”
“我逛花樓,不必多禮。”薛法曹跳下牆頭,辨認清楚方向,大步往老地方走。崑崙奴跟在他後面,又捶胸又抹脖子,滿面戚色,想求薛法曹救救叮噹。薛思春這時方知崑崙奴是個啞巴,遂大方地賞了他一塊碎銀,笑道:“你別擔心,我決不欺負杏子。”
崑崙奴還想再比劃,隊長緊跑幾步把他拉回去巡夜了。薛思春奔到杏子屋外,遠遠望見她的燈還亮著,側影投在雪白幛子門上,只有杏子一人。
葵屋今天提早打烊,她的花牌應該來不及掛出去吧?薛思春加快腳步,連屋簷上那一排讓他倒過黴的灰鴿子都沒抬頭看,三階兩階跳過石板,伸手推門。
“杏子,對不起,來晚了!”他拽下腰裡的錢袋子,往外掏出一把金錁子:“這些夠嗎?”
杏子抬起頭,滿臉淚痕。
他眼前立刻浮現出老僕那本書中的畫面,一定是那樣一定是難以忍受的痛苦才使她哭得如此傷心。來晚了一步
金錁子沉甸甸墜在地板上,薛思春恨恨攥緊雙拳,怒火中燒。
“誰幹的?!”他恨不得馬上抓住那畜牲痛揍個半死。
“思春君,幫幫我,嗚嗚”杏子梨花帶雨,撲進他懷裡。
*
薛思春一瞬失神,緩緩收臂環緊了懷中人,一下一下輕撫她後背,安慰道:“杏子,沒事,都過去了。無論是誰傷了你,我十倍奉還他,可好?”
“杏子不知道是誰”她仰起臉,淚珠掛在睫毛上,惹人心疼。
伸袖替她揩淨臉頰上的兩行淚,薛思春信誓旦旦保證:“杏子,相信本法曹。我明早就去查,查出來之後把他揍一頓帶出城,仍給山裡的土匪和豺狼虎豹。”
“思春君,屋主說,杏子的恩客付下一整年費用,摘過花牌便離開了。所以”杏子低頭,略略拉敞領口,露出小半個香肩,輕聲說:“所以,請享用。”
薛思春閉上眼,竭力穩住呼吸。
吾池杏子主動投懷送抱,這好運來得太突然,叫他手足無措。薛思春握住她的手,硬下心腸,謹慎地問:“所為何事?”
肯撇下一擲千金付足整年風花雪月錢的豪爽恩客,轉投他的懷抱,除非她深愛他,或者她有所求。思春君希望聽到前一個答案,但看這樣子,多半會是後者。
上次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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