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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盡。如今在這南征在即的緊要關頭,愚叔卻洞見其誤而不加勸諫,這恐怕是愚叔十幾年來在曹丞相身邊並肩對敵的第一次吧?愚叔心中的酸甜苦辣種種滋味實是一言難盡”
荀攸面色黯然,沉沉一嘆:“可惜,曹丞相守節不終,最後還是背棄了‘匡扶漢室、忠君濟世’的崇高之志,這也怨不得叔父大人。”
“雖說如此,我心中還是十分難受十分難受啊!其實我一直是盼著大家齊心協力能夠早日平定天下,重現堯舜盛世的太平之治!如果曹丞相此番南征獲得全勝,天下必定重歸一統、百姓必定重返安寧昇平。亞聖孟子有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又言,‘思天下之民,匹夫匹婦有不與被堯、舜之澤者,若己推而內之溝中,其自任以天下之重也。’念此二語,愚叔實是無顏面見天下士民矣!”
荀彧喃喃地自語著,伸手拿過案頭上放著的那幅曹操《對酒歌》的帛書,靜靜地注視著,眼簾裡淚光矇矓。
正在這時,他的長子荀惲從書房門外輕叩而入,向荀攸點頭打了個招呼,走近案前深施一禮:“孩兒給父親大人請安了。”
荀彧的目光從手中握著的那幅帛書上移了開來:“你到城南的庶民棚居之區撫貧問飢的情形如何?”
“父親大人,請恕孩兒不孝!您這個月二千石的俸米,已經被孩兒擅作主張給那些貧困庶民們分發乾淨了”荀惲眼裡淚光閃閃,“據說張大娘家的三個兒子、吳大伯家的兩個孫子都要被官府徵召入伍去充當南征的役夫,他們幾家人都哭得淚人兒似的,只怕這一去征途艱險以後再難相見了。那裡的百姓一聽到朝廷又要用兵打仗,不禁人心惶惶。他們的生活可真苦啊,這才過了幾天的安生日子呀。”
他話猶未了,抬眼一看,不由得急忙停住。只見父親早已聽得是淚流滿面,一顆顆淚珠垂掛在他頷下鬚髯之上閃閃發亮。他慌得喊了一聲:“父親大人,您”
“沒沒什麼的。”荀彧哽咽著聲音,慢慢俯下臉去,捂住了胸口,再也講不出話來。他從書房一扇開闊的軒窗遙望出去,彷彿穿越了許都厚厚的高大城牆,遠遠地投向了廣袤的大地。
連綿的群山蜿蜒起伏,奔流的川河縱橫交錯,一汪汪湖泊清流見底,魚蝦成群,一片片森林陽光明媚、鶯歌雀舞,肥沃的田園裡鋪滿了綠油油的稻禾。“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夫村婦們唱著歡樂的歌謠耕作著、收穫著,白髮蒼蒼的夫子在塾堂上握著書簡教孩子們用稚嫩的童音清脆地朗誦著文章辭賦那是一幅多麼富庶康樂的盛世畫卷啊!
猝然之間,驚雷般的鐵蹄“咚咚咚”從天而降踏碎了這美好的一切:大地彷彿在動盪之中戰慄呻吟,縱橫千里再沒有一個平靜的角落;高山崩坍、江河氾濫、地動山搖,一塊塊良田沃野如同草紙一般被揉皺、撕裂。一個個村莊燃起了熊熊烈焰,一座座城堡在震耳欲聾的金戈交鳴聲中化為廢墟可憐的百姓猶如驚慌的螻蟻一樣在鮮血與戰火之中掙扎著、潰逃著、呼救著、悲號著、詛咒著——一幕又一幕悲慘的景象層層疊加而來,淹沒了荀彧的整個視野
他的淚水宛若清泉一般沿著兩邊臉頰奔流而下:“唉不能再這樣下去啊!黎民何辜?黎民何辜啊!天地之間,民為至貴!我我要去丞相府。”他一邊喃喃地念著,一邊猛地坐起身來。
“父親大人,您您要去幹什麼?”荀惲慌了,急忙伸手來扶。荀攸在一旁眼疾手快,一步上前搶先扶穩了他:“叔父大人,您您真是仁蓋天下、‘菩薩心腸’啊”
“南征荊州,倘若一戰全勝、據而撫之,便可天下大定。天下大定之後,昇平盛世必將再現,天下百姓不能再這麼受苦受難下去了。我我要幫丞相徹底贏得這場南征之役,讓天下重歸太平、萬民重獲安寧!”
荀彧拭去腮邊的淚水,面色一正,便欲整衣端冠挺身而出。
正在這時,書房門外一個家僕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朝著他“撲通”一頭拜倒,聲音裡充滿了無比的驚慌:“稟稟報老爺:陛陛下駕到”
第2卷身在曹營,司馬懿暗通孫、劉第11章曹操一出錯,司馬氏笑了第074節曹丕這顆棋
“司馬兄近段時間裡這個文學掾當得可真不輕鬆啊!”曹丕舉起茶盞輕輕呷了一口清茶,向司馬懿笑道,“聽說這一次南征勵軍詩會,居然因湊不齊人手而有些難辦?”
司馬懿嘆了一口氣:“是啊!今年的南征勵軍詩會,氣氛是有些冷清啊”
往常曹操東討呂布、袁術,北伐袁紹、烏桓之際,許都名士大夫如孔融、楊俊、王朗、阮瑀等都會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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