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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一辨丕兒與植兒的優劣長短。”賈詡沉默片刻,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曹操,道:“在丞相自己心目中,五官中郎將與平原侯誰優誰劣?”
“哦在本相看來,丕兒與植兒各有所長,一時難以定奪啊!丕兒謀略有餘而氣度不足;植兒仁慈有餘,而權謀不足。但,本相也毫不諱言,若排除一切外來因素制約,就內心傾向而言,本相意欲立植兒為嗣。”曹操緩緩說道,“植兒天性純孝,又率真自然,天資不凡,若渾金璞玉,殊為難得。本相以為,植兒繼位,必將成為一代英主仁君,足以與漢孝昭帝媲美。但是,他太善良了,又不善於爭權奪利,能在這紛紜複雜的亂世之中穩住我大魏基業嗎?——治世重道德,亂世尚權術,本相一直對此猶豫不決啊!”
“如果丞相只是擔心平原侯以仁德聖心而不能行道於亂世,這又何難?從自己的心腹重臣之中選擇數名佼佼者擔任平原侯之輔政,自會使奸佞不生,禍亂不起。”賈詡觀察著曹操的表情,慢慢說道,“丞相已經選擇好了輔政大臣的人選了嗎?”
曹操緩緩搖了搖頭,道:“本相本以為自己身邊十三位重臣都會認可植兒,卻不料連桓階、崔琰、毛玠這樣的剛正忠貞之士都予以反對。荀攸德才無雙,也是開始贊成丕兒,後來又模稜兩可,本相怎能放心由他承擔輔政大任?舉目四顧,植兒竟立於孤立之地唉,植兒太善良了,如果繼我之位,能應付得了這防不勝防的明槍暗箭嗎?”
“的確,平原侯太善良了。”賈詡的臉色忽然變得很深很沉,語氣也忽然變得凝重起來,“丞相可曾想過,他的這種善良與仁慈,很容易被某些居心叵測之人加以利用而擾亂魏室內部?”
“誰?誰會利用他?”曹操一聽,變了臉色,“誰想渾水摸魚擾亂我魏室?”卻見賈詡冷冷答道:“楊修!”
“楊主簿?”曹操愕然不已,“不不會吧?他和植兒以文會友,情誼極深他應該不會害植兒的”
“丞相莫非忘了?楊修乃是丞相大人當年的死敵袁術的外甥,又是大漢骨鯁之臣楊彪的兒子!楊彪在當今朝中,可是漢室力量的頭面人物啊!而魏漢之爭,將來勢不可免。楊修一向以孝德聞名於天下,萬一到了魏漢交爭的緊要關頭,難保他不倒向其父,倒向漢室。”賈詡仍然不緊不慢而又步步逼近地論述下去,“若是常人有這樣複雜、微妙的身份,是死活也不會插手魏國世子立嗣之爭的。但是,丞相自己應該清楚,如今丞相府裡為了平原侯立嗣東奔西走,上躥下跳,在這場世子嗣位之爭中捲入最深的恰恰是這個楊修!旁人避之唯恐不及,而他卻一直都是樂此不疲!請問丞相,楊修這一切的所作所為究竟是何居心?他若得志之後,將置平原侯於何地?又將置五官中郎將於何地?”
曹操聽罷,沉吟半晌,臉色漸漸變得沉鬱起來。他忽一抬頭,目光如電,逼視著賈詡,冷然說道:“本相也知道賈大夫一向與楊太尉不和,今日何至於在本相面前直斥其子,近乎中傷?為公乎?為私乎?”
賈詡一聽,表情極其詫異,直直地正視著曹操的雙眼,好似聽錯了話一般,十分驚疑。隔了片刻,他突然仰天一陣大笑,笑聲震耳。曹操也不動怒,待他笑罷,才開口問道:“賈大夫何故大笑?”
賈詡臉色一正,緩緩說道:“老臣笑丞相太過聰明。老臣剖心告以實情,而丞相卻似當年官渡之戰待許攸一般待老臣不誠不實!”
一提起當年官渡之戰許攸一事,曹操不禁臉色微紅。原來當年河北名士許攸為袁紹所忌,便前來投奔曹操。他來到曹操軍中之前,已為曹軍籌劃好奇襲袁紹糧倉之計,便問曹操:“軍中有糧多少?”曹操答道:“可支全軍半年之急。”許攸搖頭不信。曹操又答:“可支三月。”許攸搖頭還是不信,曹操再答:“可支一月。”許攸怒道:“在下捨身相投,而閣下卻待之不誠。在下就此告退。”扭頭便走。曹操急忙拉住他,道:“軍中之糧,實可支半月。”許攸嘆道:“你何必瞞我?軍中已無七日之糧。我正有一良策相獻,解全軍之急耳!你若瞞我,豈不誤了大事?”曹操這才慚愧致歉。此事之後,曹操引以為戒,立誓以光明正大,磊落豁達之氣度待天下賢士。今日賈詡重提此事以諷刺曹操,他不禁有些自慚,沉默片刻,仍是冷冷問:“前些日子楊彪上奏要逼你遜位還鄉,今天你就到本相面前狀告其子,這讓本相如何不生疑慮之心?”
賈詡正色道:“丞相應知,老臣與楊彪素無私怨。楊彪之所以恨老臣,乃是因為老臣當年突發奇計擾亂漢室。然而,當年老臣若未擾亂漢室,天子便不會流離失所;天子若未流離失所,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