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她趕緊提起水桶,低頭急走,但才三、五步,又不禁回頭看了一眼!
他還停在那裡!
待她自廚房中出來,馬已拴在門前場地的樹旁,那人正坐在門前的椅子上,同她老爹閒聊。
她不敢走過去,只是想:“他坐在那椅子上也同樣好看!”
她一直以為讀書人是坐另外一種椅子,而不是她家那種長板凳。
何滄瀾有禮貌地接過茶,並解釋帶劍是為了防身。
那老農聽他說若不是吃飽了,定叨擾他一餐的,才不叫老妻下廚去,而吩咐把房間整理一下。
“年青人都喜歡亂跑,出了城也不知早早回去,就在我們鄉下過一夜吧!”
老農居然教訓起這讀書人來,誰教何滄瀾比他兒子還年輕,又那樣和氣,一個勁兒叫“老丈”呢!
“是!老丈,不該貪玩,遲了時刻!”
何滄瀾順手捉到一個小孩,放在膝上,問他幾歲。
剛才與老農一陣寒喧,使他忘了焦急和不耐,而且還解決了宿處!
打完了那場死亡約會,他不想立刻回城,城牆太高了,他越不過去。
這時正是洪武十年,天下大定,京畿附近,鄉村富庶,天下有道無道,看看農村就知道了,它反映時代最為敏銳!
何滄瀾近三年,在杭州頗讀了一些書,對鄉村有著由衷的喜愛。
鄉下人早起早睡,一會兒孩子們被哄上床,何滄瀾也被引進一間空房,本來是老農為他兒子預備的,兒子卻寧願到城裡去學生意,一個月難得回來一趟,還不滿老父所定的親事!
何滄瀾吹熄了燈,和衣躺在床上,劍就在身邊,等這家人漸漸睡去!
那陣海潮拍岸的感覺又來了!
“我怎的如此不濟事呢!這不會是死亡約會,沅陵與雪山的宿仇,是一百年前的事了,若不是我取得掌門令牌,天下根本沒有沅陵派的人了!他們在百年前統統死在雪山派手下,沅陵劍法也早已廣陵曲散,誰也想不到百年後還有一個我,拿這題目做文章。”
“當然,主動在我,只要我活賴一些,言明點到為止,‘天南一劍’不會硬要拼到流血喪命的!那天他聽到‘沅陵派’掌門人,可真嚇了一跳,以為對頭怎會陰魂不散,哈!那裡會知道只是我恰好走馬上京,捉住這機緣,著手作文章呢!他做夢也不會想到這場劍會只是文章的起子,需要這麼來一下,而區區正要試試自己的身手!”
“當然,我要利用‘沅陵派’三字走江湖,少不得也要替人家做點事,只是那批沅陵派的老劍客們,怎麼也不會想到為他們屈死出氣的是——一個百年後名不見經傳,投師沒人想要的窮小子!但,比起‘雪山派’來,他們還算是幸運呢,葉時興,遠遠來江南遊歷,卻要栽這個不明不白的跟斗!”
鄰室還有點聲音,現在卻不能不出去,他對自己很清楚,為一切武功基礎的輕功,他並不比鏢局的二流鏢頭強多少!但對掌力的造詣,他十分自信,今夜也就想以此打敗葉時興!
自然,輸面更大,但那沒有什麼大不了,與心中所訂的計劃無關,只要再提別的題目,另找起子就是!
任志欣盡其所能的輕捷,拿劍推窗出去。
院子中月華似水,月亮離中天還有一段距離,他想先去看看現場,就向屋後走去!
這農家沒有馬廄,他的馬與牛拴在一起,他放上馬鞍,成功的將馬牽了出來!
大地一片寂靜,望日的滿月,照得四野通亮!
何滄瀾在馬上回首,那農舍靜靜的放著,就像自有歷史以來就在那裡了一樣,屋頂塗上一層薄薄的月光,有種出奇的美感,在展現著它,屋前後的樹,樹梢是青色,金色,樹幹是黑色,是這座農舍的護衛、屏障!
周遭數里之內,所有人,所有可能存在的人,都各自在他們自己的地方睡了,而他——
“這真是眾人皆睡,惟我獨醒,喔,還有鬼,鬼也是夜裡不睡的,假如真有的話!”
鐘山山勢,到此陡降,在平原與丘陵之間,有一盆地,總有兩畝寬廣,形成一處臺地。在月光中夾在幾十顆老樹中間,有幾十丈方圓,綠草如茵,綴上夜露,晶瑩輝眼!
馬行過處,有輕輕的“沙”聲,踏折了草葉的舒展,它若有智,似應抗議。
何滄瀾遠遠地就看中了這天然的舞臺,感到自己像是候場的角兒,少時便由他彩墨登臺了,可惜只有堆石、草木是觀眾!
他先騎馬繞了一圈場子,心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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