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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宮殿內迴盪,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蘇輕涪深吸了一口氣,力持著溫和的語氣重新開口:“誰都可以,唯獨夜氏的女人絕不可以戴上鳳冠。”
“朕主意已定,今日來只是回稟母后一聲。”
這話回得已是極重,蘇輕涪怒極反笑,那笑卻是看不出絲毫的笑意,冰冷得直滲進人的心脾。
“皇上明明知道你們是什麼關係,怎麼能”
“父皇,不就是能了嗎。”
薄如蟬翼的窗紗,明透如冰根本抵不住夜色的侵襲,那濃濃的夜色絲絲縷縷滲到他的面上,陰沉而晦暗:“一個謝流嵐,朕就做了整整三年的傀儡,所以,朕不希望再有人對朕指手畫腳。朕希望您能知道,這天下是朕的天下,天下所有的臣民聽的都是朕的旨意,他們願意也得願意,不願意還是得願意,母后。”
最後那一聲母后在羅迦低沉的音色中,喚得輕若柳絮,卻是重如石錘狠狠的擊在了她的心上。
“你,你這個逆子!”
手掌拍到了桌案之上,由於力度太大,連著茶盞都被震得當啷的一跳,那染著鳳仙汁液的長長指甲,“咯”一聲輕響,生生斷在了漆紅的案几上。
裝載著無限悽楚的聲音穿過了燈火夜色,直直的刺入了他的耳中,可是被明黃龍袍裹著的身軀,依然大步離去,沒有在回頭看上一眼。
蘇輕涪猛地倒在了榻上,全身的氣力都彷彿被抽了去。
這就是命嗎?當年她費了那麼大的心機,用了那麼多的手段,終於還是沒有拆散他們,他們終究是無可避免的走到了一處,這到底是禍是福
她的兒子,為什麼不能理解,她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為了他,為了他的皇位更加穩固。
羅迦回到乾涁宮的時候已經午夜,剛剛提起了繡著團龍章紋的下襬,要邁過高檻,守在門畔的宮人已經跪下了身,回稟道:
“皇上,夜熔郡主已經恭候您多時了。”
“哦?”
他心頭一驚,想不出夜熔有什麼理由能夠的深夜進宮。
他步入了宮殿之時,正看見她安靜的坐在椅上。
她依舊是一席全黑的衣裙,長長的罩紗衣襬拖曳在金磚的地面上,彷彿是烏色的河流一般蜿蜒。只在鬢角別上了一朵雪白的絹紗花,似乎對他的進來毫無所覺,直到身旁隨侍的宮人輕聲俯身在她耳畔說了些什麼,她才起身緩緩俯下了一禮。
因為黎帝的亞父過世,宮中按例撤下了紅燭,殿角深處一雙龜鶴燭臺上,粗若兒臂白燭,燃了太長的時間,燭淚堆積如羊脂白玉,垂累而下。
她面上的藍色胭脂鈿花,在燭火的昏黃裡微微的浮動著,肌膚的瑩白和描繪的碧藍混合成某種淡漠而殘忍的美麗,冷極而豔。
他的不悅再一次加深,這樣輕忽傲慢是即使謝流嵐在世也不曾有過的。
可是羅迦依舊放緩了語調,俊美的面上卻看不出絲毫情緒,如同她一般,只是淡漠如水。
“御妹連夜進宮,有什麼要事嗎。”
“臣妹是想向皇兄請辭,臣妹想遵從家父的遺願,把他的棺柩早日送回幽州安葬。”
羅迦皺起了眉,有些吃驚,夜氏這近乎逃避的行為,是他絕對沒有預料到的。
“你下去吧。”
這話是對隨侍的宮人所說,那宮人遲疑了一下,看到夜熔微微頷首,才躬身退了下去。
不悅,加上細微的惱意,化出了淡淡的帶著溫柔的笑意。
“夜熔,朕也有事情要告訴你。”
“請皇兄示下。”
她殷紅的唇,挑起了一抹沒有絲毫笑意的弧度,纖細得水蔥般的指交疊在玄色的群上,眼低低的垂著,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長長的睫毛微微下垂,在呈現淡青色的眼瞼上投下深重的影子,微微的顫動著,好似那恍恍燭光的細微。
“朕要納你為後。”
她似乎一愣,終於抬起了面容,他這才看清她的眼。
墨色的眼,有著琉璃的色澤,很美那是一種失去了神采,枯澀的美麗
寂寂的彷彿一池毫無生命的湖泊。
他一時間愣在了那裡,直到她輕喚出聲。
“皇兄?”
“朕希望你能明白。”
沉默了一下,她垂下了玉頸,溫柔而認命的淡然出現在那張絕美的面容上。
“臣妹明白,但是臣妹要守孝三年。”
“好,那就以茶代酒,慶賀朕與你的連理之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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