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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他的眼中,同樣也有著一片飛揚跋扈的高傲。
“好久不見,御妹已經不記得朕了嗎?”
她,聽到他的聲音,眉端抖動了一下,略一遲疑才緩緩的從容不迫的俯身行禮:“皇兄。”
“平身吧,亞父一直在等你呢,御妹。”
然後那一身黑衣的女子翩翩群擺,被宮人引到了床邊。
看著她淡然的迤邐身影緩緩接近,輕羅煙紗的輕飄衣袖夾雜著帶著些甜膩的幽香,輕輕擦過他的身體,地面上他們的影糾纏在他們的腳下。
昏迷之中的謝流嵐彷彿感知了她的到來,緩緩的睜開了雙眼,那雙枯枝一般的手驀然的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
榻上的謝流嵐不住的咳著,終於大口的鮮血染到了他捂著嘴唇的修長手指上。
“回來了夜熔”
憔悴的面容,贏弱的身軀,卻難掩那一身清越光華。
謝流嵐似乎已經預知了自己死亡的坦然的神情,那微笑依舊是那麼的優雅,彷彿月光一般,讓人無法移開眼睛,睿智的目光好似可以洞悉一切。
“你越來越像先皇了,我很想念他,也許上天終於可憐我的心意,終於要召喚我去侍奉他了”
他直言思念時安詳寧靜,隱忍在心中多年來獨自承受思念,終於毫不隱藏的流露了出來。
思念至極,卻不能相見,相思苦,苦斷肝腸。
看著這樣憔悴狼狽卻依舊風華絕世的謝流嵐,羅迦只覺得有條冰涼的蛇悄悄爬上了背脊,不寒而慄。
“父親,女兒在您的身邊。”
她低徊優雅的聲音,傳入他耳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暗啞。
謝流嵐那染滿了自己鮮血的指頭撫摸而上,在她雪白麵頰上留下血痕,然後緩緩的搭在了她的掌間,蠕動著。
她卻依舊動也不動,彷彿世界崩潰也與她毫無關聯。
“我很擔憂也很高興你的歸來,但是我已經無能為力”
和黎帝錦甌不同,他走得很憂傷,那優雅的眉緊緊的蹙在一處,至死不得舒展,似水流光的眼已經失去了光澤,微睜著,不曾瞑目。
他與他,就如同流雲與游龍,隔著永遠不能跨越的海,只有飛龍偶爾衝飛上天之時,才能遙遙相見,然後遙遙離別。
無論他怎樣的眷戀,都無法得到他的偶一眷顧。
流雲與游龍
這一世他愛得很苦,但來世還是希望再能遇見他,只為他是如此的愛他。
剎那間,羅迦無法分辨這潮水般湧進來的情感是喜?是悲?是恨?是怨?只覺得最後那股鬱氣在胸前迸了開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良久,他看著燭光恍惚下彷彿白玉雕像一般的女子,上前勸慰道:
“御妹要節哀。”
“謝皇兄。”
那個柔和的聲音又再次在耳邊響起,可是她一雙傾城絕色的眼眸始終不曾看向他,這樣的忽視讓他有了一抹濃重的不悅。
夜氏之人,果然是桀驁不馴。
第二章 文 / 悄無聲息
靜壽宮中,青銅獸香爐中煙香嫋嫋。羊脂白玉的屏風前,深夜被吵醒蘇太后依舊保持著一貫的雍容端莊,半倚在錦榻上。
時值盛夏酷暑,即使深夜依舊難掩白日積存下來的濃重熱意。兩名宮人執著團扇侍立榻畔,輕輕的扇擺著,可是他們的額上卻均已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蘇太后韶華已逝的面容上,再怎樣的保養也掩不住笑意刻畫出的細細紋路,可是她依舊是美麗高雅的。
“謝流嵐一死,皇上可以實至名歸的親政,真是天大的喜事啊,只可惜夜熔也回到了鏡安,不知皇上想要如何處置於她?”
羅迦面色淡漠的坐在蘇輕涪的面前,好似沒有聽到她說的話,修長的手指端起秘瓷的纏枝茶盞,抿了一口,方才以討論著今天天氣不錯一般漫不經心的口吻說著:
“朕要娶她為後。”
“什麼?!”
蘇輕涪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隨著她猛然挺直的身軀,髮髻間垂下的鳳凰步搖的流蘇,珠釵玉串在如晝的燭光下劇烈的寶光搖曳。
見到蘇輕涪難得的失常形態,羅迦的唇際反而勾勒出了一個刀削一般的笑意,繼承了黎國皇室俊美的容貌上與之唯一不協調的凌力雙目,閃動出了刀鋒劍刃般的光芒。
“朕說,要迎娶夜熔做朕的皇后,寧夜宮的主人。”
“不行!”猛地調高了半度的音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