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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裡對河陽爆炸案很是惱火,對老奎後面的指使者,一定要嚴查到底。”毛西聽到這,才意識到問題的複雜。後來院裡開會,是他提出要停秦西嶽職的:“讓他回來,待在家也比到處惹事兒強!”
話雖這麼說,毛西心裡,還是很不是滋味。他跟車樹聲說:“老頭子的確是個好人,難得的好人。可這世道,怪就怪在總也沒好人走的路。你說,這叫什麼世道?老頭子一生夠坎坷了,老伴病了,兒子又那樣,媳婦兒至今下落不明。攤上這一大攤事,別人早沒心勁兒了,難得他還能像正常人一樣,樂觀地生活。正因為如此,我們才得多替他想想。老頭子興許是下面見多了,聽多了,對這個世道,有了自己的看法。但我們不能由著他的性子。代表是要當,但不是他那麼個當法。代表有多少,如果都像他那樣較真,那樣把代表當回事,我看這世道,一定得亂套!”
見車樹聲不吭聲,毛西又說:“我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一則,上面既然發了話,我不能不做個樣子。另則,也趁這個機會,讓老頭子休息休息,別把他老給累垮了。”毛西嘆了一聲,“他可是個寶啊,要是他累倒了,我這院長,還有你這所長,就都成了罪人。”車樹聲哪還能聽得進去這些!毛西見他激動,強調道:“剛才這些話,出了門就給我忘掉,更不能向他透露。這可是組織原則,明白不?”
“明白,明白。”車樹聲嘴上應著,心裡卻想:“我就是要讓他回去,我倒要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幕後指使者!”
車樹聲沒急著跟秦西嶽談正事,他先是過問了一番華可欣的病,還到可欣床前坐了片刻。想想也真是夠快,當年他跟週一粲結婚,可欣還是正當華年,颯爽英姿,利落幹練,渾身透出一股女強人的能幹氣,他在心裡還暗暗崇拜了很久。誰能想得到,時光這隻手,竟能如此容易催人老。兩人談了一陣可欣的病,然後到另間屋裡。這間屋是秦西嶽的書房兼會客廳,佈置得很雅。但這雅不是秦西嶽能弄出的,是可欣的手筆。可欣臥床不起後,秦西嶽便很少讓別人走進這屋,生怕把可欣留給他的這一層雅氣給衝散了,就連保姆姚嫂,也很少敢走進這屋子。車樹聲不同,秦西嶽早已不拿他當學生,也不拿他當所長,只當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朋友。
“說吧,你是大忙人,無事不會登門,上面又有什麼新指示?”剛坐下,茶還沒來得及沏,秦西嶽便丟過來一句。
“先倒杯茶吧,姚嫂不在,茶都喝不到了。”車樹聲笑說。
秦西嶽剜他一眼,拿出上好的西湖龍井,沏了茶端到他面前,等他說。
車樹聲也是在犯難,心裡雖是有話,真要說出來,卻也有太多猶豫。特別是秦西嶽現在這心態,他能不能再火上澆油?想半天,試探性地道:“我琢磨著,你還真不能閒著,所裡的方案,很快要報了,那幾個課題,也得往前推進。你這一閒在家,半個所就等於癱瘓了。”
“怎麼,你自己倒先憋不住了?”秦西嶽料定,車樹聲會先耐不住,這人雖是正統,卻也正統得可愛。除了政治上保守消極一點,其他方面,都還是很積極的。要不,他也不會那麼放心地讓他當這個所長。
車樹聲笑笑,這笑多少帶點兒尷尬:“要不想想辦法,再回去?”
“怎麼回?”秦西嶽忽然黑了臉,這臉不是黑給車樹聲的,而是黑給上面那些人。他相信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件事,並不是個別。這些年隨著民主程序的不斷加快,隨著人大制度和民主協商制度的不斷完善,社會各界包括人大和政協,對黨委和政府的建議越來越多,質詢和不滿的聲音也明顯高於以前。這本是件好事,表明我們的民主建設正在朝健康的軌道推進,也表明人大和政協及其他社會組織的作用正在被加強。中央也三令五申地強調,要各級黨委和政府,充分尊重人大和政協的主體地位,發揮他們在政治建設和經濟建設中的積極作用。老百姓呢,更是期望代表和委員們能充分行使自己的權力,想老百姓所想,急老百姓所急,能把基層最真實最急切的聲音反映給黨和政府,能成為黨和政府的參謀與助手。但在現實中,總有那麼一些人,抱著頑固的信條不放,認為人大代表就是舉拳頭的,政協委員就是聽報告的,至於參政議政,那是不安分、不明智。更有甚者,乾脆腦海裡就沒有代表和委員這些人,自己說慣了、幹慣了,別人一挑刺,一監督,或者一建議,就認為是跟黨委過不去,跟黨委不保持一致。輕者,將你上綱上線批評一通;重者,就動用手中權力,或停職,或開除。總之,就是不讓你說話,更不讓你行使什麼權力。就在昨天晚上,秦西嶽還在報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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