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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委會上的發言就是典型例子,按說她能在那樣的環境下率先向強偉提出詰問,該是件鼓舞士氣的好事,河陽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死氣沉沉的團結不叫團結,啞著嗓子的服從也不叫服從。老奎製造的那一聲巨響,至少是讓她先醒悟了。她承認自己這兩年,是滑頭了點兒,也是太謹慎了點兒。你越是不敢講話,反而話語權離你越遠。她想改變這種狀況,改變過去那種死氣沉沉的局面。但結果呢?沒一個人響應她,喬國棟雖是說了,但那不是順應她,這一點週一粲很清醒。她跟喬國棟,說穿了都是孤家寡人,屬於沒有力量的人。遺憾的是,培養親信或是力量並不是一件容易事,更不會一蹴而就。跑她跟前討好的人多,要好處或實惠的人也多,但真正能牢靠地站在同一立場上的,沒有!
既然找不到,那就不再去找。對第一種,週一粲卻抱著堅定不移的態度。特別是齊默然,無論別人怎麼評價,她都不會產生動搖。
齊默然對週一粲,屬於那種有恩者。在週一粲兩次關鍵的提升中,齊默然都起過重要作用。第一次,是她在教育廳由副處長升為處長,本來都已內定的事,到會上卻遭到華可欣的強烈反對。華可欣的意見幾乎跟秦西嶽如出一轍,認為她有政治投機心理。週一粲很不明白,為什麼對政治抱有興趣就被認為是投機?為什麼在政治上採取點兒策略就被認為是不光明?那麼真正的光明又在哪裡?好在關鍵時刻,齊默然替她說話了。週一粲記得很清楚,當時已為組織部部長的齊默然聽到訊息後,只跟教育廳廳長說了一句話:“不要對年輕人太求全責備。”就這麼一句,她的“副”字就取掉了,而且破例的,沒再走任何程式。這事算是對她觸動很大。第二次,就是她到河陽。當時是因了省委一項政策,要挑選一些年富力強的女幹部補充到地市級班子中,週一粲有幸被選中,但在會上,她的去向同樣引起了爭論,據說當時省委高波書記主張讓另一位女同志到河陽,她呢,到一個新組建的市上去。也是齊默然說了一句話:“週一粲這個同志,我還算了解,她應該有這個能力。”高波書記只好徵求強偉的意見,強偉那次倒是說了句公正話:“河陽是個老市,應該有新鮮血液不斷湧進來,週一粲年輕,又有政治熱情,還是讓她來吧。”高波書記這才讓那位比她大十多歲、在黨校做副校長的馬列主義女同志去了那個新設立的小市。
有了這兩次說話,加上以前那點兒關係,週一粲心裡,自然而然就對齊默然親了,近了,有時候不由得,就把自己劃在了齊默然這邊。這是一種慣性,由不得哪個人,你處在政治這個場中,想不把自己劃到哪一邊,很難,就算你不劃,別人一樣劃。這兩年,河陽底下就一直拿她當齊默然的人,她不想承認都不行。就連強偉有次跟她交換意見,也禁不住就說:“齊副書記這邊,還是你彙報吧,畢竟,你說話他相信一點。”
這話什麼意思,壓根兒就不需要去猜!
當然,週一粲對齊默然的信任,還不僅僅是這個原因,怎麼說呢,齊默然在政治上優秀的表現,還有他在複雜的人際關係中那種泰然自若的鎮定與從容,都是影響她的因素。她雖是聽到過一些負面意見,但如今只要是個幹事的人,哪個不被別人議論?何況一個省委副書記。
強偉緊急去省城後,她有過沖動,想給齊副書記打個電話,將河陽發生的事還有自己對老奎爆炸案的看法一併作個彙報。電話撥到一半,她的手忽然就停住了:這樣做合適嗎?齊副書記不是已經找強偉瞭解情況了嗎?
週一粲的訊息自然不是來自齊默然,這點上,秦西嶽真是有點兒多想。她是等過,也焦灼地渴盼過,但怎麼可能呢?齊副書記是斷然不會主動跟她打電話的,更不會把這種訊息告訴她。強偉去了省城後,週一粲跟喬國棟碰過頭,是喬國棟告訴她的。週一粲聽了很是震驚,忍不住地就將電話打給了秦西嶽,誰知秦西嶽竟不領情!
週一粲就是搞不明白,秦西嶽對她,為什麼會有那麼深的成見?
這個老頑固!
兩天後,強偉回來了。
僅僅一趟省城之行,強偉就變了,變得不再那麼驚慌,不再那麼胸無成竹。他有了底氣,而且足得很,這從臉面上一眼就可以看出。週一粲他們還在辦公室裡焦急地等候,強偉已經在市委大院發號施令,開始作他的部署了。半小時後,常委們接到電話,要再次召開常委會。等趕到會議室,就發現,省委副秘書長、辦公廳主任餘書紅也坐在那裡。
她怎麼會來?
週一粲心裡嘩地閃過一絲不祥。
餘書紅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