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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線條緩和,“我們走吧。”月落微微點頭,將半道截下的箭交到為首的侍衛手裡,“告辭。”二人飄然走過,絲毫不理會背後的暗流洶湧。“二位恩人請留步,楚某遭襲,心神不寧,言語間有不周到之處,還望二位恩人海涵。”濯羽不曾回頭,連呼吸都凝結了冰霜,“舉手之勞而已,楚公不必掛念在心。”轉眼二人的身影已消失在街角。
回到熟悉的小樹林,濯羽暗暗欣喜,“渴了沒有?喝點水潤潤嗓子。”月落接過茶盞,輕嗅茶的芬芳,呵一口清氣,一口一口,慢慢飲下。濯羽只覺空氣裡都是淡淡的香味,半晌才緩緩開口:“楚航果然是隻老狐狸,要他上當卻也不是那麼容易。”月落放下茶杯,若有所思,“萬事小心些,切勿操之過急。今天救他的那人絕非等閒之輩,如果我猜的沒錯,他應該就是楚航的獨子楚溪辰。他是現在聽雨樓樓主南宮絮漩的師弟,但是他的造詣只怕是連南宮絮漩也比不上。”濯羽點點頭,促狹的笑:“想不到那楚溪辰竟長的如此俊美,夜錦見了定是歡喜的。只是看來他們父子似乎不合呢,這下有趣得緊。”月落瞥他一眼,隱有責備之色,濯羽住口不言,只拿些別話岔開。月落看著天色已是銀杏的黃,晚風消散了些暑氣,便欲回宮。“我送你。”濯羽起身欲送,被月落阻止,“我想一個人走走,明日起你便要入朝了,多保重。”濯羽攏攏她耳旁的碎髮,“好好照顧自己。”轉身去,長風微微掀起長長的白色裙襬,一步一步,融入黃昏的寂寥裡。脈脈花疏天淡。
一個人,踏在清冷的石道上,一步有一步的蒼涼與寂靜。不自覺抬頭一看,竟走到了那正午裡曾激戰的茶樓下,心裡輕嘆口氣,推門走進,小二已乖覺的端茶倒水忙不迭。月落翻手,不動聲色,已握住一枚柳葉形暗器,光滑的刃面在夕陽下泛著閃閃紅光,映著月落的面龐蒼白如雪。“出來喝杯茶吧。”一片葉子悄然落下,穿紫袍的男子已輕輕一閃身,端坐在月落對面,嘴角含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月落不經意一笑,“你來了,柳葉暗器送我做禮?”楚溪辰也是微微一笑,“我還有桃花形的,你要麼?”“今日竟是為送禮來的?如此,多謝公子厚愛了。”月落微抿一口茶,行雲流水的舒緩。對面突然響起很悠遠的歌聲,伴著筷子敲擊桌面。“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室宜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室宜家。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歌聲落下,漫長的永恆。
杯中已無水,盛了一抔的錯離光影,月落一瞬間便覺得累了。“我要告辭了,再會。”“自然會再會,你,我,再見了。”空氣裡只留下清冷的聲音迴盪,楚溪辰已不見了身影,無聲無息。飲罷最後一杯茶,下樓,重新踏上冰冷的石,這是一場,後知後覺的陷落,雲淡風輕。她飄零的身影如慘淡霜天裡一隻獨舞的白蝶。
雲和宮內,太后正打算用晚膳,見月落回來,忙喚過一起用膳。月落輕輕笑,“可是不湊巧,剛好從街上給您帶了點稀奇物事,看這光景,月落只得自己吃罷了。”太后假意嗔道:“月落這丫頭如今是越來越大膽了,哀家正饞著呢,雪融,你還不去給哀家奪過來。”夕陽在黯淡,一點一點縮小。月亮搖搖晃晃升上來,弱不經風的蒼白。夜靜靜來了。月落長長地影子倒立在冰涼的硃紅色地板上,清風吹送些隱約的花香。雲和宮裡一片幽幽寂靜。
“姑娘明日可還出宮?”背後是雪融平靜而微弱的聲音。月落眼裡漾起波瀾,一圈一圈,迷離的飄渺。“自然是留下,侍奉太后。”雪融點點頭,似乎漫不經心,“如此,很好,怕是明日宮裡還要熱鬧些呢。”“今晚的景色可真好,不知明晚是否依舊,興許,一切都變了呢。”月落輕輕攏起簾子,月影的光白,遮住夜底的漆黑。異樣的光芒跳躍著,星光如墜落彼岸的煙花慘淡詭異。慢慢合上眼,沉睡著飄零。
空佇立,今日闌干倚遍,晝長人靜。鴿子來來去去,悽迷的月色支離破碎。
第九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閒平地起波瀾。人心如此波瀾起伏的壯闊,白雲蒼狗,變化無常。
清晨的陽光稀稀疏疏的灑下,埋下酷熱的種子,開下大汗淋漓的花朵,妖豔絕倫。雲和宮內泛起淡淡的粉塵,隨著光柱起舞,太后梳洗完畢,在髮間簪一朵大紅的花,映襯的白髮微微顫動,更見紅顏易老的蒼涼。見月落緩緩出來,太后不由一笑:“成日裡見你穿得素淨,也不戴首飾,整個人清清爽爽,哀家也是閱人無數,沒見過比月落更美的人了。”月落尚未答言,一旁的雪融斜覷一眼,抿嘴輕笑:“可不是麼,林姑娘是天生麗質難自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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