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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月落點頭,藕荷色身影已像蓮花一般飄過水麵,落在亭子彎彎的簷角上。月落淺笑,碎花色的鞋微揚,人已落在橋欄上,輕輕丟擲長長的白紗帶,縛住亭柱,單腳踏在絲帶之上,滑向亭子,“我不會游水。”楚溪辰已將手伸出,潔白修長的手指在月光下說不清的妖嬈,“上來吧。”月落卻已繞過,靜靜坐在他的身旁,雙手疊放在兩膝上,遠處是依稀的燈火。楚溪辰一縷髮絲散落額前,又舉起玉簫,輕放在嘴側。一曲畢,楚溪辰站起身來淡淡道:“我要去戰場了。”月落一愣,這個男子,從見他的第一眼起,便覺得他是水一般的奢靡花事,著實難以將他與戰場上的血腥聯絡在一起。“為何?”楚溪辰不答,忽的將玉簫折成兩段,“這是我最珍愛的東西,從未離身,如今你我一人一半。”月落微微一笑,原本想拒絕,可是一霎那望見他決絕的眼睛,裡面含了說不清的惆悵,只覺得心裡有一處地方變得無比柔軟,綻放了芬芳的花朵,骨子裡都是清香。伸手慢慢接過殘蕭,只覺握住了半片黑夜的星光。腰上一緊,竟是被他握住,動彈不得,一晃神的功夫,雙腳已落在橋上,楚溪辰轉身,“早些休息,路上小心。”身影就此消失在茫茫夜色裡。悄然回宮,毫無聲息的寂靜,將半截蕭,隱藏在那樣深,那樣冷的盒底,慢慢上鎖。然後,緩緩躺下,夢裡星光燦爛,螢火蟲瀰漫了整片蒼茫。
波瀾不驚的過了將近半月,朝堂上傳來令人窒息的訊息,皇上沙場點兵,明日便要出發。此次皇帝御駕親征,聲勢浩浩湯湯,太子卻被留在宮中監國,說是監國,其實無甚實權,月落已隱隱約約瞥見戰場廝殺的殘陽似血,戰場是北國的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之地,想一想便覺得寒冷徹骨。雖是秋日,北國卻早已下起紛紛揚揚的大雪,阻隔了明明如月的思念。濯羽離開那日,梧桐葉漫天飛舞,月落著一襲長長地雪白紗裙,不住的搖曳,手裡是長長的未央劍,“這是世間最鋒利,也是最寒冷的劍,你小心使用,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出鞘。”濯羽一次次的點頭,終於說:“保重。”默默的的轉身離開,只這一剎那月落覺得世界一切朦朧起來,花非花,霧非霧,濯羽攸的回頭,濡溼的吻已落在月落軟軟的手心裡,似在心裡落下淺淺的印記,抬頭,輕輕挑起月落靡靡的青絲,手指如刀已彈下一簇,仔細的用帕子裹好,放在深深的,深深的,衣襟裡,最貼近心口的地方。這次轉身,卻是真的離開,不曾回頭。咫尺天涯,紅顏易老。燈火闌珊處一直等待,等了許久許久,卻再也望不到蹤影。這,就是送別了。
回宮,心裡是秋日深深的寒意,雲和宮卻是絡繹不絕的群芳宴,略想想,是了,皇帝一走,宮裡自然以太后為最尊,而皇后之位,正空缺。難怪這些女人日復一日的踏平門檻,爭奇奪豔,原來只是覬覦那一頂閃耀的后冠。太后心內一早就有主意,只冷眼看這些妃子進進出出,並不挑明。
到了月末,便是竹夭說的取解藥的日子,清茗臉色雖是不好,卻依舊鎮定,曉夢輕咳一聲,“林姑娘陪公主一起去吧,這樣也安全些。”月落漫不經心的掃一眼曉夢,隨口問:“公主要親自去?”清茗垂眉,輕輕擦拭手裡泛著青光的匕首,點點頭。“我不帶侍衛們去,他們去也無用,只要林姐姐你和曉夢一起就夠了。我想,竹夭並不會傷害我們,他只會是有所要求罷了。”曉夢蹙著眉尖,也將一柄匕首藏在袖間。月落點點頭,三人一起坐在華麗的馬車裡出了宮。紫竹軒,人聲鼎沸,清茗挑了一間雅室,叫一壺好茶,靜靜等待。茶香靜靜的飄散,一片朦朧,驟然出現一道紅霧,面前竹夭已靜坐在對面,邪肆張狂,妖媚惑人。“我們又見面了,公主,這匕首藏得還真是隱蔽呢。”清茗嘴角微微動了一下,眼見著他不知不覺的拿了自己用來防身的匕首,臉上掛著戲謔的笑。月落不顯山不露水的坐在一角細細品茶,似乎對眼前的事漠不在乎,竹夭淡定自如,“林美人不如過來一起飲茶?”
月落微微一笑,起身,輕輕坐在清茗旁邊,雙肘擱在桌上,舉起杯子細細端詳,只這幾步的功夫,竹夭已深深領略到此人的絕妙輕功,鞋不沾地,翩若驚鴻,只怕自己也未必有這般絕頂的功夫,難怪此人一眼就能看出曉夢的真實身份,當下心裡多了幾分戒備,卻只化作邪邪一笑,“今日得與兩大美人同桌共飲,可見我豔福不淺啊。”清茗到底是生在深宮的公主,雖然性子清明疏朗如上古好玉,卻也經不起如此公然的調戲,臉色一沉,冷冷道:“有什麼要求請直說,何必如此?”竹夭微眯著狹長的雙眼,毫不掩飾的盯著月落,並不答言,只見月落如滿月一般的面上沒有一絲波瀾,似乎永遠,是雲淡風輕的笑,然而眼底是沉沉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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