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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他抱著那酒走到一旁的石桌邊,桌上已事先備好了酒器。
蘇波搶忙道:“我來我來。”
江傲炎看她垂涎欲滴的模樣,好笑地將酒罈子遞給她。
她小心翼翼起了酒封,甫開啟來,清冽的酒香一點一點溢位,然後慢慢在空氣中積澱,最後都化成沁人心脾的濃郁芬芳。
她猛吸了口氣,便感覺心跳加速全身酥麻。未飲人已醉,不由喃喃道:“果然是酒中極品!”
蘇波舉杯,先閉著眼抿了一口,只覺得那酒中萬般滋味都有,萬般滋味都好。不過最特別的是有一股淡淡的苦味,苦而不澀,苦而彌香,飲完更有口齒留香回味無窮之感。不由讚道:“能將苦味跟酒香融得這般相輔相成,這天下也只有不醉山莊的傳人能做到了!”
江傲炎卻不喝自己的酒,只望著她眼眸含笑。
她被他看得不自在起來:“美酒當前,你一直看著我做什麼?”
他聞言囅然而笑:“我很喜愛看你喝酒,總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
蘇波面色微尷尬,良久輕咳了一聲道:“喝酒的姿勢不都一樣,有什麼特別的。對了,你到底是花了多少錢才買到這酒?”
她實在很好奇啊。十萬兩都還不夠,這酒雖是聖品,但瓊漿玉露也該夠了。
江傲炎舉杯飲了一口,淡定道:“九公子是雅人,你若與他談錢豈不是俗了?”
她恍然大悟,這些風雅的東西她果然不懂,不由更加好奇道:“那你是開了什麼價?”
他眉間便隱隱有一絲悵然,良久幽幽道:“四載刻骨銘心的相思。”
蘇波正愕然,又聽他續道:“九公子所釀的桂花香,因人而異。你現下喝的這一罈,便是名喚相思了。”
相思,相思,苦中帶甜,甜中有苦。初嘗以為是心頭淡淡惆悵,只有箇中人才明白那欲罷不能的濃郁滋味。
從酒莊出來,蘇波一直心事重重的,馬車行到黎城城門時,她終於下定決心對那人道:“我有一處地方想去,你可以陪我嗎?”
江傲炎簡直受寵若驚:“當然。”
她有六年沒來到這裡了,本以為墳上的雜草應該都淹沒墳頭了,卻發現兩座墳都被人修葺一新,邊上還擺著拜祭的鮮花和水果。
她心下沒驚訝多久便了然,轉身對他誠摯道:“謝謝你。”
他將帶來的酒菜在墳頭放下,擺放的動作很嫻熟。
蘇波看著他略顯削瘦的背影,心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你時常來這處嗎?”
江傲炎回首笑了笑道:“每月會來兩三次。你以往總到這裡拜祭,我便想著,就算你不回去找我,或許也會回來這裡。或許能遇上你。”
她專注看著墳頭,良久輕聲道:“那座墳裡葬的不是我爹孃。是一個待我如兄長的親人。”
那時候他曾經問過她,這座墳裡是不是她爹孃。她卻根本連解釋的意願都沒有。
其實除了合作交談的那些交易,她很少對他提起有關自己的私事。她總覺得,他必定不願意聽的。所以哪怕他主動問,她也沒想過要回答。
總是覺得老天太殘酷,自己太卑微,而那人又太狠心。
倘若可以再勇敢一點,再爭取一點,他們是不是就不會走到如今這一步?
她肯主動提起自己的事,江傲炎很驚喜,等了半晌她卻沒有再繼續的意思了,他主動問道:“另外那座新墳呢?”
蘇波眼中泛起各樣情緒:柔情、思念、心痛、自責、惆悵,最後都化作一聲嘆息。
她取了兩柱香點燃,遞了一柱給他,神色溫柔道:“那也是一個很重要的人。若是他知道你來看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他永遠不會知道,這座墳裡躺著他們還未出生就夭折的孩子,就像他們之間那段未及開始就已結束的感情。
向來情很深,奈何緣太淺。
微風撫過她髮絲,十二月初已帶著入冬的寒意。
蘇波回眸,誠心誠意道:“傲炎,日後還煩你多來這處替我照看了。”
她終於像以前一樣稱呼他,江傲炎心中卻是一片冰寒刺骨。
黑眸憂傷地望著她:“你還是要走。”
她扯了扯唇角,低聲道:“抱歉。”
一句抱歉,足夠明瞭,再毋庸贅言。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再出口的聲出乎意料地平靜:“難道那相濡以沫的五年,痴心等候的六年,還有朝夕相對的這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