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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上車嗎?”
我滿嘴點心渣頓住,這若是叫人逮住,可忒尷尬,不如蒙著臉直接逃跑,大不了放幾塊銅板權當食費。
很輕很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等一等。”
聲音淳淨低沉,像是和著風輕柔落下,沒有一絲痕跡。
“是,公子喜歡落雪。”那少年應道,便不再多說,馬車又晃動起來。
我順著簾子縫隙向外看去,這才發現外面是下雪了。常聞蒼雪山終年大雪,這才不過近了山腳下,天氣便已反常。
我從懷中摸出錢袋,數了幾枚銅錢放在桌子上,登時覺得自在些了,抱起旁邊的暖爐,只盼這趕車的少年去做點別的,我好趁機溜走。
無聊處,我透過微微揚起的錦緞窗布向外張望。大雪紛揚,比方才更加凜冽,有風旋舞。
馬車緩緩停了。
“公子。”那少年又道:“雪大了,還是上車吧。”
我正嚼著一塊芙蓉酥,聽聞他如此言語又緊張起來。
“再等一等。”
放著馬車不坐,這公子委實是朵奇葩。我頗覺幸運,手中又拿了一塊。
“車中的姑娘,想必還未吃完。”
噗。
我一口糕點噴出。
☆、3瑾瑜
那少年一驚,瞬間回身掀起簾子。
我滿嘴都是白乎乎的糕點碎星兒,手中還捏了兩塊,懷中放著他家公子的暖爐,鞋子脫在錦被上,印出了幾個溼漉漉的痕跡。
這真真是個尷尬的境地。
“你是何人?!”少年怒道。
我不待他開口,趕緊穿上鞋從車上溜了下來,撓撓頭乾笑道:“呃這個我是路過的。”
那少年眉角抽了抽,眼睛忽然望向我身後。
蒼茫大雪中緩緩現出一個頎長的身影。他身披芙蓉錦灰裘袍,背後負著一個巨大的長形包裹,面容隱在兜帽裡,只露出一個白皙優美的下顎。幾縷烏髮從臉側飄飛出,蜿蜒妖嬈,說不出的風姿卓絕。
他從我身側輕過,雪花亂了一瞬,緩緩歸向他清雅的肩頭。
我張了張嘴,卻發覺甚麼也說不出。
他站定下來,微微側身。
雪落無聲。
“既是姑娘已經付錢,那便請上車罷。”
聲音清淡溫和,甚是好聽,我愣在原地。
金慕秋曾數次碎念說,我偷吃小孩的糖魚糕,欠著老丁頭的幾個銅板總想不起還,委實是個臉皮極厚的人。
可未曾想,這公子淡淡的幾個字,生生讓我在雪地裡紅了耳根。
於是我在那少年憤怒的目光裡默默爬上車的時候,覺得自己果真不應如此高尚的。直接蒙面跑路多利落,非要放甚麼銅錢,自掘墳墓啊自掘墳墓。
那公子亦上了車,與我鄰桌席坐。
我示好的嘿嘿一笑:“多謝公子海涵,小女子去往蒼雪山,途經此處,呃那個”
撓頭半晌,我一時不知如何解釋此番比較猥瑣的作為,那公子卻淡道:“姑娘不必多禮。”
他說罷,伸手將那芙蓉錦灰兜帽緩緩放下,現出一頭如瀑的青絲。我不知如何形容他這副清美雋秀的好相貌,便見他抬眼望過來,彎起嘴角,淡雅的笑了笑。
我的心忽地蹦了一蹦。
“在下亦是前往蒼雪,”他溫言道:“若姑娘不棄,就請同行罷。”
“甚好甚好。”我訕訕道,眼珠一轉瞄到自己放在矮桌上的銅錢,這點錢大約買一個點心渣都不夠,登時更覺臉熱:“我姓金,還未請教公子。”
“金姑娘。”他微微頷首,將那長形包裹解開,現出一端的絲絃:“在下琅中瑾瑜。”
我恍然記起慕秋曾言,琅中有這麼一位技藝卓絕的琴師,年紀輕輕卻已小有名氣,為人淡泊名利清正謙和,當得起翩翩佳公子的美名,江湖人都稱他一聲“瑾瑜公子”。
落雪愈發凌厲。
大概這車內的薰香暖爐太過舒適,我不知何時小憩了一陣,睜眼的時候瑾瑜已然不見,我摸了摸懷中的經文還在,便掀開簾子探出頭去。
趕車的少年正在替馬兒刷去身上的落雪,見我醒了,甚不熱情的道:“天黑雪大不能趕路,我家公子吩咐我在此處等你醒來,一起用齋飯。”
原來馬車停在寺廟院中,想來今晚便要在此借宿了。我竟睡了這許久,幸好這對主僕並非歹人,不然因為睡覺丟了鏢就實在忒丟人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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