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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記憶像是回溯般到了初時的時光我剛剛知曉烏珏要收我做義女,對著他說我要有家有爹孃了,就彷彿昨日一般歷歷在目。而那種有些縹緲的幸福,第一次真切地擺在了我面前。
這一次,我真的要有家,要有爹孃了。
曲徽彎起眉眼,在我額間輕輕一吻,柔聲道:“叫吧。”
(4)
瞿門大舉設宴,如同當年我與曲徽從桃源谷鬼門關走過一遭歸來時一般,只不過彼時我身份未明,氣氛未免古怪。如今我早已名正言順,蘇灼灼也放寬了心不再找我麻煩,看起來就其樂融融了許多。
瞿簡黑著臉,耳根下有一道極其可疑的紅色長形痕跡,很像鞭子打的。他默不作聲地喝著茶,連瞥都不願瞥我一眼。
若按這老頭兒以前的脾氣,大約根本不會出現在晚宴上,是以很難想象煉華用了什麼手段讓他乖乖坐在這裡,我心下不由得好笑,這世道當真是一物降一物。
然心裡想歸想,面子還是要做足的。我端起托盤呈著兩杯茶,恭恭敬敬矮下身,頓了頓道:“爹請用茶。”
半晌沒有回應,我悄悄抬了眼,只見煉華一個眼刀飛過來,瞿簡立時不情不願地伸出手去了一杯茶,嘴角細不可聞地漏出一聲“妖女”。
我便裝作沒聽見,一樣呈給煉華,她難得露出一副和善的容色接了過去,隨即便撇嘴冷笑:“妖女怎麼了?瞿家兩代都折在了妖女手裡,我看可好得很啊。”
席間登時傳來一陣隱忍的悶笑。瞿簡立刻揚眉,悶笑聲霎時都憋了回去。
他哼了一聲,只淺淺沾了點杯子邊緣,便趕緊放還到托盤上,彷彿我在杯子裡下了毒。我惡從心起,便趁貼近他的功夫用了傳音入耳的神通。
——瞿門主,曲徽他一次還沒叫過你“爹”呢。
瞿簡一怔。
——你若想一直都聽不到,就儘可能繼續瞧我不爽吧。
言畢,我無視他瞪得兇狠的眼睛與就快要翹起來的鬍子,樂顛顛地坐了回去。
宴席的菜色絕佳,上菜的功夫,不停有從前伙房的舊識對我擠眉弄眼,我心中懷念,都一一回以笑容。
如今瞿門的宴席也不同以往那般死氣沉沉,不知為甚,雖然煉華也是孤僻柺杖的性子,但瞿門有了她,總覺得瞿簡比過去更加寬和了。眾人有說有笑,我拿過一張金黃的酥餅,深深咬了一口,內綿外脆,心中暗暗稱道。
正吃得歡暢,忽覺有人從旁裡伸過手來,撫上我的下顎,輕輕拭了一下嘴角。
曲徽淡然道:“沾到了。”
我一時沒有適應這般濃情蜜意的親近,忍不住咳了數聲,這才發現大家都直勾勾地瞧著我二人。
正有些尷尬,曲徽卻彎起嘴角,將手指上那粒餅渣送到唇邊,果斷地吃掉了!
動作之流暢,彷彿再自然不過。
我的臉轟地一下紅了個徹底。
席間抖了一抖,大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晚宴過後,我在院中閒著,想著日後已為人婦,便弄了些刺繡女紅之類,坐在石桌旁努力奮鬥。曲徽在一旁習字作畫,這般看去,倒是一幅歲月靜好的溫馨光景。
可惜對著圖樣繡了許久,卻是越來越不像。我苦了臉,想想曲徽用這方帕子的模樣,只覺後背一涼,忍不住便想將其毀去。
只是低了頭,手中的帕子卻不見了蹤影。
“哎呀呀,這哪裡是形似君子的綠竹。”宋澗山哈哈一笑,“這明明是攪屎棍。”
我老臉一紅,對著他便劈過一掌,惱羞成怒道:“還給我!”
“暴力啊忒暴力!”宋澗山揉了揉被我打紅的手背,呲牙咧嘴道,“你這傢伙當真是失了半數內力麼?那毒的成效也不怎樣——”
他言語未落,旁地裡忽然飛出一隻毛筆,險些戳中他的白牙。宋澗山兩隻手指掐住了筆桿子,擦了把汗訕笑道:“開個玩笑,阿徽你也真是的,牽扯到百萬就生氣。”
曲徽淡淡一笑,並不接話。
我亦不放在心上,樂顛顛道:“不是公的,最近在哪兒風流快活?”
“如今再風流快活,哪能比得過你二人。”他不懷好意瞟了我一眼,“怎樣,需不需要虎鞭——”
我面無表情道:“你是想再挨一下吧?”
宋澗山笑得十分瀟灑不羈:“好凶好凶,如今有夫君撐腰,就這般驕悍,日後那還了得。”
我哼了一聲別過頭去,卻聽他壓低了聲音,一字一頓道:“我就知道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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