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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得體的國民黨將軍把她徹底迷住了。
她坐在桌邊,緊緊握著高腳杯,眼睛裡閃著柔光,時不時輕輕抬手撥弄耳邊的頭髮。
在她眼裡,那位姓沈的國民黨中將具有她所崇拜的男人的一切特質,他肩膀寬闊,目光堅毅,戰爭給予他過分冷硬和沉靜的外表,與之相悖的是骨子裡那種受過優良教育的印記,如果說有人能將軍人的粗獷和紈絝子的倜儻完美結合,恐怕就是眼前這一位了。她盯著他軍裝上錚亮的銅紐扣,相信那規整的軍裝之下蘊藏著無窮的力量。
自從她六年前從美國畢業,為了理想來到延安,她還從未像現在一樣熱血沸騰,這種激動與她對工作的熱忱完全不同,她受過西式教育,很清楚的知道,她陷入了一場致命而羅曼蒂克的愛情。
沿著她朦朧的視線,沈培楠戎裝在身,正端著酒杯與一名外國女記者交談,他的英文自小由外國家庭教師傳授,幾乎不帶本土口音,等發表完國民政府對和平的態度,他忽然發覺身邊多了一位小姐。
這位大膽的姑娘像根據地的女青年一樣身著軍裝,不施粉黛,但光亮的捲髮和潮溼的目光又讓她與眾不同,沈培楠有些猶豫,延安風情與重慶天差地別,他不知道該怎麼打招呼了。
姑娘的眼睛狹長而嫵媚,舉起高腳杯與沈培楠的酒杯輕碰,笑容甜蜜:“密斯特沈,在這裡我們互稱同志,不過今天氣氛特殊,我不介意用回過去的禮節。”
沈培楠立刻懂了,他抬起姑娘的手,在手背輕輕一吻,姑娘咯咯笑著,又與他握了握手:“姜安妮,哥倫比亞大學畢業,沈軍座,很高興與您結識。”
“是嗎?真巧,家兄與密斯姜是校友。”
姑娘一挑眉,糾正他:“安妮。”
沈培楠搖著頭笑了:“沒想到延安有您這樣美麗活潑的小姐,真出乎人的意料,不知道小姐從事什麼工作?”
安妮故作神秘,踮起腳尖湊到沈培楠耳畔,呵出熱氣:“我的工作嗎?合成兩個詞:不存在,不能說。”
“您一踏上延安的土地,您所用專車的構造,身邊有多少保衛暗哨,用哪種牌子的鋼筆,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我都一清二楚。”
“噢?”沈培楠面不改色,“恕我冒昧,我認識一些軍統局的朋友,與他們相比,姜小姐的專業素養恐怕有待提高。”
安妮退回去,逗得哈哈大笑:“您說對了,特務可不會自報家門。”
她舉杯呷了一口香檳,朝沈培楠伸出手:“看在您兄長與我同校的份上,不請我跳一支舞嗎?”
沈培楠深深欠身:“我很榮幸。”
兩人手牽手滑進舞池,華爾茲的音樂裡,許多國民黨委員和女記者已經開始了他們的飯後社交活動。
這一場重慶式的晚宴隆重又富有誠意,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樂在其中。
莫青荷抱著牛皮紙袋,從偏門悄悄溜進禮堂,從站崗的衛兵那兒打聽到趙參謀的位置,貓著腰穿過人群,趙參謀吧嗒著嘴抽菸袋,他沒像其他首長一樣穿老蔣提供的新軍服,還是一身打滿補丁的舊灰布軍裝,正怒氣衝衝的對宴會發表議論。
“這他媽都是什麼歪風邪氣,要我說,咱們在坡地裡擺上二十來張大木頭桌子,每人分一大碗肥肉燉豆角,半斤紅高粱一下肚,有什麼談不攏的?”
他彎下腰,往地上磕了磕菸袋鍋,紅地毯上立刻多了一堆菸灰,然後又揮著菸袋杆,指著國統區派來的女記者:“看看那些女的,傷風敗俗。”
女記者們穿洋裝燙捲髮,還有幾位金髮綠眼的外國妞,這在根據地可不多見。莫青荷遞上檔案,他眉烏唇紅很是好看,此時心裡直叫苦,一下子就忘了要尋找沈培楠的目的,侷促地站在一旁。
趙參謀抬頭看見這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小白臉,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你看看,我們自己的戰士,剛打完仗就忘了艱苦樸素的作風,再這麼下去要學著國民黨抽大煙玩婊子了!你看你這、你這”
他想挑出一點錯誤,觀察了半天卻發現莫青荷堪稱天生麗質,俊美的未加修飾,憋了半天,只好道:“把你這眼睫毛剪剪!撲閃撲閃的,你能把小鬼子撲閃走,能把國民黨的飛機大炮撲閃回去?”
莫青荷哭笑不得,趙參謀發洩夠了,這才注意到手裡多了件東西,低頭看見紙袋上的紅章,立刻反應過來,眼神銳利的往莫青荷臉上一掃。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吧嗒了兩口旱菸,抽出椅子:“坐,大熱天跑一趟不容易,陪我喝點酒。”
莫青荷一顆顆往嘴裡丟花生米,應和著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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