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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秉承呂夫人之命,協助小酒坊酒正。今日有人來稟報稱,酒正昨夜帶人搶修酒坊淋了雨,因此告病在家。我這不得趕緊過來看看。”季愉把前因後果略為修辭後一說。
阿仁卻是“呸”一聲,緊接表白自己鄙視的人是酒正而非他人:“此酒正阿昆是個好吃懶做之人,在大酒坊做事不力,被擠兌至小酒坊,卻不知悔改。”
季愉看他表情,明瞭地一笑:“想必你對小酒坊瞭解甚深。”
“那是——”幾句對話下來,阿仁也對季愉另眼相看,知道她不是一個只會聽命行事的貴女,嘿嘿笑道,“我敢直言酒正撒謊,有根有據。小酒坊之所以建在山坳裡,一是,大雨大風颳不倒。”
“有山崖擋風,有樹木遮雨。”季愉眯眯眼答話。
“貴女去過幾次酒坊?”阿仁挑起眉。
阿採想到呂夫人那頓毫無道理的訓罵,為主人抱冤:“貴女昨日剛來過。”
“那貴女肯定知曉,阿昆昨夜沒進山坳,告病也是假。”阿仁向季愉微微斜眯著眼睛,“貴女此次前來,必是另有打算了。”
季愉只笑不語。
這已足夠。阿仁爽快地大笑一聲,一鞭狠力打在牛背上面。牛車衝進了枝枝蔓蔓覆蓋的山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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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臨秋,山坳裡的枝蔓上掛滿了豐碩的果實。
“山裡不知為何,比山外果子晚熟。”阿仁解釋,隨手摘下一串櫻桃,拿袖子擦一擦,獻給貴女說,“絕對比山外果子甜。大酒坊後面那一大果園子裡果子,皆沒有此物甜。”
季愉自然是嘗過,手裡掂著果實,只是笑。
阿仁說在興頭上,又抓了一串塞給阿採。
阿採一愣,看了眼季愉,得到後者的示意,才敢塞一顆進嘴裡。
阿仁在前頭領路。阿採輕聲和季愉說:“他是大酒坊酒人,為何跑山裡?不似為我們帶路而已。”
“跟著走,便知曉了。”季愉樂悠悠的,彷彿趕著去看一場好戲。
阿採微嘆口氣:她這主人哪點都好,就是性子讓人捉不清,有時像個貪玩的孩子。
三人踩著小徑向斜坡上的小酒坊走去。
小酒坊沒有門,三面為壁,前面一排石柱子,方便工人進出。酒坊旁邊挖了兩口井,又有一間木屋子,給看守人住的。至於酒坊的工人,聽說以前輝煌時有百餘人,現在只剩十人有餘。夫人們並不看好這個將棄了的小酒坊,有點讓其自生自滅的意味。工人們自然懶惰成性,大都賴著不動,只是偶爾地釀一釀酒。因而,這偶爾釀出來的酒,味道不大同於大酒坊的。
酒正阿昆經常不進酒坊,現在負責看守酒坊的是酒人莫離,約四十歲的年紀,下巴一絡腮大鬍子。
季愉進出酒坊多次,都是莫離接待。與莫離的關係說不上好,也稱不上不好。她是貴女,莫離有理由戒備她。直到某一天,季愉摸透他喜歡吃雞屁股做下酒菜,偷偷幫他從宅邸的廚房裡帶來一甕子專門搭配燒雞的肉醬。
“貴女,您說您不喝酒,我看您對下酒菜卻很有講究。”莫離一手抹口角的涎水,有俯首稱臣的傾向。貴族飲食講究六食、六飲、六膳、百羞、百醬、八珍之齊。幾乎吃什麼,都要配醬。好的醬,尤其是專職的食醫給貴族調配的醬料,那是平凡百姓吃不到的。
“進庖廚時聽庖人說得多罷了。”季愉道,心裡則腹誹:這貪吃鬼可不是她,而是叔碧。
主人有心賄賂,莫離不能收禮不辦事。小酒坊裡的事兒能告訴季愉的,全都托盤而出了。
然而,今日碰到阿仁,季愉覺得,莫離還有些事兒瞞著她。
“莫離。”阿仁推門進屋,扯開嗓子喊,“貴女來了。”
季愉和阿採摘下斗笠,跟著進屋。
木屋子開啟了一面窗,陽光飄進來一縷煙塵,外帶上一支藤蔓,引來的蝴蝶蜜蜂,是因著屋裡漫開的一股酒香。
“好香。此酒是埋藏多久?”季愉隨地在裝酒的青銅提樑卣邊坐下,用鼻子聞了聞飄散開的酒氣。
“十年。”莫離提開圓蓋子,用木羹舀起一勺子酒,倒進碗裡。
季愉低下頭,仔細地觀賞提樑卣上彎彎曲曲的蟬紋:“我怎不知今為吉日。早知,我應帶燒雞與醬,一同慶賀。”
莫離抓抓後腦勺,傻呵呵地笑了幾聲,眼睛瞟向阿仁。
阿仁躥到他身邊,小聲道:“路上遇見,躲也不成。”
季愉雙手捧起盛酒的木碗,輕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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