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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母手中線,閨女身上牽,臨行密密縫,意恐不復歸。
那些線,竟然是一個母親死後全部的牽掛麼。
好沉,沉得連傷到了女兒的身都不察覺。
可是女兒呢
女兒自母親死了之後,似乎,就已經再也沒有任何知覺了。
(完結)
全文免費閱讀 84第一章
“人是種孤獨的個體;即使他再有錢,再有權;身邊圍繞著再多的人。就算是在人群的蜂擁包圍下;他只有他自己。”
“那妖怪呢?”
“妖怪,妖怪是以類分的;不是同仇敵愾;就是你死我活。因此妖怪從來都不會孤獨;因為除了這兩者;它們無類可歸。”
“就沒有特例麼?”
“特例?有,但它們都已經死了。”
“都死了?”
“當然也有一些還活著;或許就是那些和你擦肩而過的,或許就在你周圍而這些傢伙;往往都過得生不如死。”
“為什麼”
“因為它們泯滅了自己的本性。”
狐狸說;這世界上存在著許多妖怪,有些肉眼能看見,有些肉眼看不見;有些脾性較好,有些比較惡劣。但無論看得見看不見,脾性好還是壞,你一旦遇到了,最好離它們都遠一點,因為它們只有妖性,沒有人性。
狐狸,哪有這樣說自己同類的?我問他。
他聽完笑笑,然後,也不知道是玩笑,還是某種狐狸式的驕傲,他瞥了我一眼,慢條斯理道:像我這樣一隻狐狸,哪有什麼同類。
遇到霜花的那天,是個冬天的早晨。
印象很深,因為那天特別的冷,冷得就好像那些水泥地都要開裂了,在一股股刀子似的寒風中,肢解出一道道細微的呻吟。
我在這樣的寒冷裡第一次見到了霜花。
霜花像個女孩子的名字,但霜花其實是個男人,確切的說是個男妖。
和狐狸一樣,霜花有著雙綠寶石般的眼睛,透亮,晶瑩,特別是在冰天雪地裡乍然出現的時候。那天他坐在一棵樹上,冬青樹,樹上積滿了雪,綠的葉託著白的雪,白的雪託著一身白衣的霜花。
記得那會兒手裡抱了很多東西,但依舊擋不住四面八方竄來的風,我被吹得有些透不過氣來。只到了那顆樹下的時候,風勢才弱了些,於是我趕緊把手裡的東西放到地上,打算揉揉我那隻已經快沒了知覺的鼻子,這當口看到了他,確切的說,是他垂在樹枝下的腳。
冰天雪地裡的赤腳,這不能不叫人特別地留意一些的。
那雙腳很白淨,也很漂亮,悠然自得地晃來蕩去,像撥弄著春花似的撩撥著那些繞著枝頭打轉的雪。
畫裡似的情形,讓人一時有些忘乎所以。
所幸不出半秒反應過來,我趕緊把那些東西抱回手裡準備馬上離開,因為曉得自己看到了什麼。
什麼樣的人能在零下十度的氣溫裡打著赤腳?
什麼樣的人能在零下十度的氣溫裡穿著夏天才穿的單薄衣裳?
不言而喻
迅速抓,迅速塞
可是有點不幸。也許因為穿得太臃腫,也許因為十根手指又被凍得不太利索,也許是因為心跳突然加快得讓人沒法適應總之,在努力了幾次後,那些東西依舊在地上,並且因為我的反覆折騰,被搞得凌亂不堪。
“你是不是看得見我?”
這時聽見他在樹上問我。聲音也是清透的,像雪裡的冰凌。
我裝著沒聽見,低頭繼續努力。
“不但能看到,還能聽到。”他又道。
只是一瞬間,那聲音就從頭頂盪到了我身後,這叫我緊張得一下子把剛抓到手裡的東西甩到了地上。
沒落地,被他接到手裡,他蹲在地上打量著我。這樣近的距離才發覺,他的眼睛並非是單純的綠,也許是被雪光折了顏色,那其實是一種菸灰再滲入了一些孔雀藍般的色彩。
像某種古代中東國家的玻璃器具。
“我叫霜花,”然後聽見他又道,很清冷的瞳孔色彩裡漾著層並不清冷的微笑:
“冰霜的霜,雪花的花。萍水相逢,我沒有惡意。”
全文免費閱讀 85第二章
我不知道霜花是隻什麼樣的妖怪。
狐狸是狐妖;傑傑是貓怪,妖有妖性;這是狐狸說的。可是我看不出霜花的妖性屬於哪類。他有一雙美麗而清冷的眼睛;他有白得像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