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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也是最後一次。
很多人說,火是在“鳥人”演奏的時候才突然開始燃燒的,至今查不出火勢的起因,只知道來得極突然,也來得莫名其妙。突然間的烈火將疏散人群變成了一場災難,無秩序的混亂硬把幾百個人活活堵死在了體育館裡,所以後來挖掘出來的那些屍體,很多並不是被燒死的,而是被活活踩死的。
而值得一提的是,就在體育館裡的人因為那場火而亂作一團的時候,就在火將整個體育館團團圍住的時候,“鳥人”始終沒有停止過演奏。彷彿那一切都同他無關似的,一直到烈火將體育館完全包圍,我們依舊能聽見那水似的音樂聲,混雜在咆哮的火焰和狂風間,絲一般地流淌纏綿。
這真是一場可怕的記憶。以致很長一段時間,我總是會夢見那場火,夢見火裡悠揚的琴聲,還有“鳥人”奇怪的臉上那種奇怪的微笑。他總愛微笑,笑起來就像只沒毛的鸚鵡
一晃十年就那麼過去了。
如果不是忽然想起來整理一下姥姥的遺物,我幾乎已經快忘了那張臉,以及它所帶給我的一切不愉快的記憶。它們隨著鳥人所住的房子一併被時間給拆除了。只是再一次將那把古老的琴碰到手裡,聞著它上面似有若無的桐油的味道的時候,那張消失了很久的臉又重新在我腦海裡深刻了起來。
那把鳳凰弦現在就在我的家裡,是姥姥從火場裡把它帶回來的。
全文免費閱讀 64第二章
關於這把琴;姥姥從沒有跟我說起過什麼,自從將它帶回來後姥姥一直將它收在自己那口巨大的皮箱裡;用一塊絲綢小心包裹著。儘管如此;我倒一直都沒有徹底將它忘記,因為它的存在就如同它主人給人的感覺一樣;有種特別的怪異。
始終都不明白當年那把火將整個體育館都燒成來了焦炭;為什麼唯獨這把琴;卻是幾乎毫髮無傷地被人從廢墟里找了出來;當真奇怪得很,除了弦絲不見了;它甚至一點都沒有被破壞,彷彿它整個質材都是防火似的。
但它就是那麼安安穩穩地被姥姥捧回來了;帶著火場裡焦糊的味道;還有“鳥人”終年累月一遍遍在它身上擦出來的桐油香。
這麼一把古老得幾乎連紋理都快看不清楚了的古琴。
每次摸著上面粗糙的表皮,總給我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它並不像現在那些普遍的古琴那樣光滑細膩,雖然它上面總閃著層釉般的光澤。這把琴的表面和一般的古琴不太一樣的地方就在於,它的質材並不單純是木頭。
它是用木頭做的膽,外面再裹上一層皮,壓平了製成的。皮質頗為堅硬,可能時間放得太久,上面的紋理很多已經同琴身融成了一體,幾乎什麼都看不清了。只依稀有著蟒蛇般的花紋,一稜一稜烙在這樣的一把琴上,無論是摸起來還是看起來,總有種妖冶的詭異。
狐狸說那層皮是龍皮。
說的時候他表情看起來像是認真又不怎麼認真,所以我不知道該不該把他的話當真。誰能把龍皮剝下來制琴呢,況且世界上究竟有沒有龍這種生物,也還尚待探討。不過既然有狐狸這種妖精的存在,我想,一切應該皆有可能的吧。
他告訴我這把琴的名字叫鳳凰弦,在某個特定的環境下,被某個特定的人彈奏出一段特定的旋律,它可以把龍給引來。
他說著那些話的時候輕輕撣著琴的肚子,琴因此會發出一種空洞但好聽的聲音:嘣,嘣嘣嘣然後他對我說,瞧,只有印度產的琉璃紅木才能發出這種聲音,那種木頭三百年才算成材,現在,它們已經絕種了,生長率低又過度採伐的後果。
這麼說來,鳳凰弦是屬於極珍貴的琴中極品了,但為什麼“鳥人”會擁有它呢,他家並不富裕,祖上三代也不過是普通老百姓,沒有當官的,沒有富豪,甚至連從商也不過是裁縫之類的小本經營。那這麼把珍貴的古琴是怎麼到“鳥人”手裡呢
這問題恐怕只有問過“鳥人”才能知道了。
林絹打電話約我出去那天,店裡生意正清淡。
下午連個客人的影子都沒有,傑傑在櫃檯上打著盹,我在用藥水驅著蒼蠅。立秋過後雖然氣溫低了很多,這些煩人的東西始終還在不屈不撓地存在著,揮之不去,趨之不離。正收拾得差不多,接到了林絹的電話,聲音聽起來有點興奮,她說要請我吃飯。
自從她出院以後我們有挺長一段時間沒有聯絡了,學校她也不來,我一直在擔心她沒能從周家那件事裡緩過來,雖然很多事情她都記不起來了,但畢竟她曾在那裡曾經經歷過一段不為人所知的時間段,所以很怕她會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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