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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撲通”一聲跪下哭道:“凌夫人,姑娘快生了,我求你有什麼事過幾天再來好嗎?姑娘她”
裡面的徐曼娘又是一聲慘叫,柳兒也顧不得這裡了,連忙起身朝裡面喊:“姑娘不要怕!凌公子來了,他就在外面陪著你呢!”
徐曼孃的聲音撕心裂肺:“凌公子真的來了嗎?我好疼啊!”話未說完又是連聲慘叫,還未說出的話淹沒在呼痛聲中別人已聽不見,卻清清楚楚地砸在蘇紫鳶的心中,她只覺得胸口一陣陣發緊。
屋裡的呼痛聲夾雜著接生婆的鼓勵聲,令蘇紫鳶想起了她生凌天的時候,那天,那個人還在外面不停地叫著她的名字,“紫鳶,紫鳶”,一聲聲彷彿止痛藥,直到她安然生下凌天。
而此時,卻又有一個女子忍著疼等待他的呼喚,然而,他是不會來了。
蘇紫鳶低聲朝柳兒道:“你莫慌!我不是來找事的。你趕快去燒熱水。”
柳兒眼裡噙著淚,慌得只知道點頭,直到蘇紫鳶拍了拍她的肩膀才反應過來,趕忙跑去廚房。
隨著接生婆的一句“生了,是個女孩”,一聲孱弱的嬰兒哭聲從裡面傳來。
蘇紫鳶輕輕推開門,只見徐曼娘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鬢邊的青絲俱被冷汗打溼了,一綹一綹地貼在臉上。
屋內的空氣中充滿了血腥味,有點腥,也微微透著點甜,還有一股淡淡的藥味,地上還扔著被血染透的棉布。
徐曼娘半睜著眼睛見是蘇紫鳶,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我就知道不是他來了。”
柳兒和接生婆連忙將洗完澡的孩子包在襁褓裡抱到徐曼娘跟前。
徐曼孃的食指輕輕地從孩子的眉梢滑向臉廓,最後停留在那張粉嫩的小嘴上,許久,她才收回愛憐的目光看著蘇紫鳶輕笑道:“曼娘想請凌夫人給這孩子起個名,不知是否可以?”
蘇紫鳶見這屋內的繡品多是蘭花,又只徐曼娘素愛用蘭香,不禁說道:“山風為嵐,你又喜歡蘭花,兩字同音,你看可好?”
“嵐兒,嵐兒,我的嵐兒。”徐曼娘看著孩子,彷彿永遠喚不夠,目光中愛憐和絕望不停地交替著。
她緩緩地說道:“你們都出去罷,我有話和凌夫人說。”柳兒和接生婆收拾好立刻出去了,蘇紫鳶也示意凌雪在外面等候。
待眾人走後,徐曼娘拉住蘇紫鳶的手哭道:“凌夫人,我是活不長了。我知道我沒臉求你,可是,可是稚子無辜,嵐兒是凌家的孩子,求您不要讓她和我一樣淪落煙花之地,她是個女孩,只求凌夫人哪怕當她是丫鬟也好,求您收留她吧!”
蘇紫鳶將她按在床上不許她動:“說什麼死啊話啊的傻話呢?她是凌嵐,我怎可讓她流落煙花之地?”
徐曼娘伸手將頭髮往後攏了攏,慘然一笑:“如此曼娘多謝了。來生定然報答凌夫人的大恩。只是,只是”
她撫摸著凌嵐的笑臉,眼神裡滿是不捨,“我多想看著她長大啊!可是”
蘇紫鳶道:“我會勸老爺夫人答應讓你進府的,你現在有了孩子,不一樣了。雖然雖然我不喜歡你,可你終究是凌嵐的母親啊!”
徐曼娘緩緩地搖頭道:“不中用了,我是快要死的人了。別奇怪,我懂醫術。方才是我吃了催生藥才提前生下嵐兒的。那藥只能保小,我,我是要去了啊!”
她的目光飄向外面,她知道,凌霄是不會來了,可是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想看看門口,希望他一下子就出現在那裡。
蘇紫鳶道:“你這是何必呢?日子到了自然會生下來。”
徐曼娘低聲道:“凌夫人,你聽我說,我是非死不可了,我活著,凌公子就危險了。”
凌雪在外面站了許久,柳兒搬過一張椅子請凌雪坐下,囁嚅道:“淩小姐,柳兒希望您不要怪姑娘,讓她安心地走吧,她是活不了了啊!”說著又哭了。
凌雪哼了一聲道:“生孩子有什麼死不死的?姐姐生天兒時比她還叫的慘。”
柳兒湊近凌雪低聲道:“淩小姐,都到這時候了,柳兒要說實話了,您也好讓凌公子當心。姑娘一生惟重我和凌公子兩個人,她就要去了,柳兒得讓她安心地去啊!”眼中的淚珠又成串地落了下來。
凌雪不由大奇:“什麼實話?我哥哥怎麼了?”
柳兒緩緩說道:“總之,你要讓凌公子當心範若旭!”
說這三個字時柳兒的眼中似乎要噴出火來,她按捺下衝動的情緒低聲道:“您可知徐姑娘是誰麼?她的爹爹是當年北成王府的門客,十九年前為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