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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這份上,錢凡趕緊答應,說:“我一定到!請徐司令你放心。”
徐江哈哈大笑,說:“那就好,我家地址你是知道的,今晚六點半,我在家恭候錢書記你大駕光臨。”
放下電話,錢凡忍不住又咳嗽了兩聲。
秘書說:“書記,我看您還是推掉算了,今晚我陪您去醫院檢查一下?”
錢凡把老花鏡戴上,拿起桌上的資料邊看邊說:“小孫吶,不必大驚小怪,估計是個傷風感冒而已。”
看著手裡的資料,錢凡想起趙奎要建服裝城的事情,心裡禁不住又煩躁起來。從資料上看,的確百利無一害,可是如果真的就這麼答應趙奎,不知道他要拿臨海區的服裝一條街開什麼刀子,還是要和他好好再談一次,服裝城可以建,但是臨海區的服裝一條街絕對不能取締,只可以在原基礎上進行整治。
如果不這麼辦,李亞文肯定又會發牢騷,自己雖是書記,如假包換的一把手,可是一幫忠心下屬的利益不能不考慮。
多年來,李亞文不說鞍前馬後,也算是唯自己馬首是瞻,可不能冷了他的心。臨海區的服裝一條街是他們商貿的兩大支柱之一,要是趙奎想從中動什麼歪念頭,自己一定要找個理由阻止。
剛想到這裡,胸中一陣痰湧,忍不住又咳嗽起來。
秘書小孫急了,說:“書記,咱們還是先去一趟醫院,回頭再到徐司令那裡吃飯好了,有什麼比身體更重要的?”
錢凡喝了口水,緩了口氣,擺手說:“沒事,這徐司令這麼多年頭一遭請我吃家宴,怎麼說都得去。濱海市駐軍多,軍民魚水關係可不能因為我這小病給耽誤了,不準時赴約,徐司令還以為我擺架子呢。”
見小孫還站著不動,又指指門外,說:“去,準備車。”
第178章 不尋常的家宴
臨海區竹韻路是一套偏僻的橫街,動中取靜,環境清幽,在濱海市,這是一條神秘而引人注目的街道。
在九十年代初期,濱海市夜間是十分繁華的,宵夜大排檔往往持續通宵都顧客盈門。那時候,港臺警匪片黑道片剛剛湧入內地,濱海市的一些鐳射錄影廳一張門票三塊五毛錢,每晚都是場場爆滿。
看多了警匪片的小青年和小混混,在宵夜檔吃了宵夜,喝個爛醉,就喜歡沿街遊蕩,*下夜歸的女孩子,摔摔酒瓶子,吆喝幾聲嚇唬路人。
但是,整個濱海市所有的混混都知道,在哪條街道都可以撒野,甚至在派出所附近的街道也能吼上兩嗓子,唯獨不能在竹韻路上大呼小叫。
竹韻路上有兩座看似普通卻又很不普通的院子,院牆高聳,鐵門森冷,輕易不會開啟,過往行人只能看到那些越出牆頭的竹子和松樹,裡面情形難以窺探。偶爾有掛著軍牌的車從鐵門出入,趁機一眼掃過去,裡頭卻像個農家小院,葡萄架、小涼亭,如果看仔細了,還能看到居然有兩壟子韭菜地。
院門外無論黑夜白晝,都有身穿軍裝、荷槍實彈計程車兵在橫街的一個佔地上千平方的小院子外來回巡邏,而且實行的是雙人雙崗。
這些不尋常的動靜,向所有人詔示著,這院子裡的人身份極不簡單。
錢凡的車子在院門口被攔了下來,經過外圍崗哨士兵的查驗,再經過院子裡頭人的確認,那扇墨綠色的大鐵門終於緩緩開啟,車子慢慢滑進院子裡。
一個穿著上尉軍服的年輕軍官站在小洋樓的臺階上,見錢凡的車子到了,趕緊迎了上來,替錢凡開了門,對下了車的錢凡說:“錢書記,這邊請。”邊說邊將他往葡萄架那邊引。
天色已晚,院子裡頭已經有些昏暗,錢凡跟在年輕軍官的身後,慢慢走近那具綠意盎然的葡萄架,只聽見茂盛的枝葉下傳出爽朗的笑聲,還有愉快的言談聲。
走近了,年輕軍官加快步伐,進了架子下,對一位理著板寸、兩鬢斑白、肩扛麥穗金星肩章的人說:“首長,錢書記到了。”
這人年齡和錢凡相仿,精神卻比錢凡好許多,面板黝黑,雙目炯炯有神,像兩把利劍,聽了年輕軍官的通報,他站起身,朝錢凡走了過來,邊走邊笑道:“錢書記,歡迎歡迎。”
錢凡趕緊也迎上去,握住來人的手,感慨說:“徐司令,雖然你在濱海市住了十多年,可是我還是第一次到你府上做客啊。”
這人正是西南軍區的徐江司令員,聽聞錢凡的感慨,笑道:“軍務繁忙,你又政務繁忙,平時見面都是場面上的應酬場合,今天想想是我失禮了,應該請你這個土地公來家裡,給你燒燒香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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