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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傾歌坐了會兒,聽著這桌上的女人們聊天只覺得無比的沒意思,於是便站起身,走到旁桌柳祁瀟身邊,衝他打了一通手勢,示意自己去如廁。柳祁瀟點了下頭,面無表情,只是淡淡囑咐了一句,要她小心一些。
出了外面,只見天差不多已經擦黑了,疏星點點,皎月初升。柳傾歌正準備尋機會去灶臺那邊將那藏在繡鞋裡的繡帕銷燬,結果剛繞過假山那邊,她就聽到那裡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隨即有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這熟悉的聲音驚得她一怔,下意識的把呼吸都放輕了,倚在原地藉著假山巨石的遮掩一動不動。
“小環,你親眼見到大姐把那繡帕給傾歌麼?”雲初陽壓低了嗓音,和平時的風格很不相同。
——小環?!唔是了,這小環便是雲府大小姐雲千碧的貼身丫鬟。柳傾歌屏住呼吸,仔細聆聽,心思卻在飛速轉動。
隨即便聽到小環的聲音傳來,帶著一股怯生生之意:“是,少爺,小婢親眼所見。估摸著這會子柳小姐已經將繡帕給了柳大少爺罷。”
“如此自然甚好,”雲初陽笑得有些陰惻惻,“馬上晚宴之時,我會命上菜丫鬟裝作不小心,將菜湯潑到柳祁瀟身上。或者在晚宴之後遊船之時,命人眼錯不見將柳祁瀟推下船,總而言之,一計不成再施一計,一定要柳祁瀟去換衫子,藉此將他身上藏著的大姐繡帕抖落出來。到時候王爺一見,任是給他千百張嘴,他也無從辯解了罷?!”
“少爺行此計,的確是深謀遠慮。如此一來,王爺定會想方設法跟柳祁瀟過不去,從而影響柳家生意,那我們雲府生意就會少了一個競爭對手。”小環像是逐漸拋卻了羞澀,說起話來也恢復至了平常,語氣裡滿是讚歎之意。
雲初陽“唔”了一聲,開口道:“那好,你就先去罷。上菜時潑湯的丫鬟可要選好,不能毀了計劃。”
小環應道:“少爺放心,小婢一定會打點妥當的。”
“那我就放心了,”說到此處,雲初陽像是又忽然想起了什麼,開口叫住了準備離開的小環,聲音低醇如酒,夾雜著些許蠱惑人心的誘惑之意,“若是此事辦妥,不出意外地,我會納你為妾。”
小環囁嚅了半晌,估摸著心內已是喜不自勝,顫著聲音道:“謝謝少爺,小婢小婢願終生隨侍少爺左右”
雲初陽不置可否,只是道了一句:“去罷。”說完這句之後,小環的腳步聲也來越遠,他在原地靜默了片刻,隨即也邁開腳步走了開去。
這裡柳傾歌一動也不敢動,手指下意識的摳住了身旁假山的土石縫隙,心頭跳得愈發快。——原來,原來這其中竟是隱藏著這麼一個大陰謀!雲千碧將繡有自己名字的繡帕委託柳傾歌給柳祁瀟,然後雲初陽再使些陰謀詭計,令柳祁瀟不得不去換衫子,然後雲初陽再陪著他一道去換,從而將那繡帕暴露了出來,然後就故意讓王爺看到,從而引起王爺的嫉妒不滿來。
陰毒的計謀,果然是一環套一環!這柳府治下的餐飲店鋪柳清居同雲府治下的雲夢軒一直以來都是青城餐飲業的龍頭,二者之間表面和睦,實則明爭暗鬥。雲初陽和雲千碧姐弟倆父母均已過世,而且他們的大哥也在前些年得急症故去,所以此時正由雲初陽掌管雲府生意。他近日聞得柳府老爺子柳玄明準備放權,讓柳祁瀟管理店鋪。他心頭髮緊,便準備先給柳祁瀟來一個下馬威。
時間已經不容柳傾歌做過多的考慮,馬上就要開始晚宴了。她穩住心緒,立即遠離此地。繞過假山,來到碧池邊緣,她眼見得二哥柳祁澤搖搖晃晃走來,像是準備尋個揹人處去方便一下,她頓時眉心一皺,計上心來。於是她稍作調整,故意弄出些動靜,成功吸引了柳祁澤的注意。那柳祁澤獨自一人行來,聽到聲響眼眸微抬,見柳傾歌站在暗影裡,不由得一愣:“丫頭,幹嘛呢你?!晚宴快要開始了,你還不趕緊去吃飯,還在這兒裝什麼神弄什麼鬼兒”他還沒碎碎唸完,只聽得“撲通”一聲響,頓時嚇得渾身一震,失聲吼道:“丫頭——”隨即自己縱身躍入水中。
柳傾歌故作失了腳,跌落在水池裡。她不會游水,頓時被池水嗆得連連咳嗽。那冰涼的觸感激得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慄起來,只覺得那漫無邊際的池水一股腦湧了過來,深深的壓迫著肺部,使得呼吸極為不暢。她伸出手臂,撲打著水花,很快便感到一個人一邊大吼一邊遊了過來,雙手穿過她的腋下,死死地拖住她逐漸下沉的身體,帶著她往岸上游去。
遠遠地,似乎有人朝這邊趕了過來。柳祁澤水性不錯,嗆了幾下之後便奮力朝前劃去。柳傾歌頓時心安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