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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丁文倒信了。按地域分佈來說,江南人煙密集,大型動物幾乎不見蹤影,不比廣闊的西北荒原,野牛成群;也不象崇山峻嶺的東北大小興安嶺,虎嘯熊吼。這裡多的是爬行類動物,估計蛇類是最多的。
楚婉玉姐弟落在後面一陣子嘀咕,似在爭執。
因為有些下坡路段有點兒陡,楚天舒在前面扯騾子的韁繩,緩緩探行。待過了這個路段,才放開韁繩讓騾子自個前行。
丁文試著問,“石頭,你們怎麼不搬離小灣村,這一進一出多不容易?”
“不,我們喜歡住在山裡,因為我們是少數民族,政府也不敢強行徵遷。”楚天舒停住了腳步,卻問丁文是不是練過拳?
丁文被問得哈哈大笑,說練過跑步、游泳,就是沒練過拳。
楚天舒不信,他說他練過,從十二歲練起,現在也有**年時間了,但不能象丁文那樣抱著百多斤的呃東西,翻過兩座山嶺後還能健步如飛。說著,他不由自主地搐緊拳頭,隨之發出一陣輕微的噼啪響聲。
“我練的是南拳中的虎形拳。”
這小子還挺炫的。石頭,不知這雙大拳頭是否和石頭一樣硬?怪不得老章頭怕怕,原來人家會功夫,丁文暗地裡鄙視章守志。
“石頭,會點皮毛就在這裡盡吹,看我不回去告訴阿叔去!”楚婉玉的聲音從陡坡頂飄下來,聽起來中氣十足。
楚天舒懅然一驚,手摸著後腦,轉頭向著丁文訕訕而笑,然後追前方的騾子去了。
看來石頭是真怕了,丁文不禁地對楚婉玉的阿叔生起好奇心。
下到坡底,見有一個索鏈橋,橋面平整地鋪就厚木板。人走在上面,每踩一腳便蕩了一下。
楚婉玉說這裡九曲溪的源頭,而這個木橋是目前唯一通到小灣村的路。
這個橋離溪有十幾米高,站在橋面上,可以聽溪水奔流的聲音。這時已籠罩起霧氣,讓人無法看清橋底的狀況。順著溪谷驟然吹來的風,如冰一般的冷,楚婉玉牽著丁文的手,笑咯咯地小跑著過橋。
“姐你們慢點,木板結了霜會滑啊。”楚天舒牽住騾子,駐在對岸喊,他身邊的騾子也許趕了這麼一大段路,不住卟哧踉哧地打著氣。
但楚天舒是白擔心了,確實捏了一把汗,只是他沒想到丁文過這個橋會那麼輕鬆,心裡倒有點佩服起來。其實,這個橋若比起風浪的小舟,只是小巫見大巫,因此丁文並不顯膽怯之狀。
跟在最後的楚天行揹著雙手,施施然過橋,口中喃喃自語,“山氣升騰,今晚估計會下雨了。”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丁文從谷底往上看,這裡山勢陡峭、林深葉茂、雲霧繚繞,冬天之際,似乎連山林都被凍得寂靜,只剩下淙淙的溪流聲。楚婉玉的笑聲、幾個人的腳步聲、騾子的蹄子聲,打破了寧靜。
山陡階平,石頭臺階盤曲向上,輕鬆地拾階而上。
難道這裡是“世外”?
丁文開玩笑地說,若身上道袍、手持拂塵,如此而行,倒象一個世外高人。
丁阿哥,你若是道士,肯定是假道學呢,因為沒見過修行的道士找過老婆的。楚婉玉挽著丁文的胳膊,卻笑得非常開心,如果能飛的話,她估計早飛上枝頭。
楚天行和楚天舒倆兄弟悄悄地對瞧一眼,現在似乎能確定一些事,那就是他們的姐有了意中人。這個發現讓倆人興奮了一把。
小灣村,楚婉玉更喜歡稱做“寨子”。
越走得高,地勢越平緩了,直到路中央有棵高大的槐樹。那棵樹狀若一位老嫗坐於臺階中央,此時已掉落了樹葉,露出扭曲的樹幹四方伸展,那佈滿皺摺的黑褐色樹皮,有一種飽經蒼桑的粗糙。
楚婉玉摸著樹皮說,那樹皮象媽**手一樣粗糙,但在春深綠深時,是大槐樹最美好的時光,樹葉碧綠蔥蘢,綠色中掩不住許多白色的花。花香如蜜,絲絲甜甜,清清淡淡,所以每次回來時,總愛在樹下歇一歇。
這棵槐樹有幾百年樹齡,村寨的老人說,比寨子建起來的歷史還要久遠,它是小灣村的“神樹”。每逢八月十五月,寨子裡的人總會到樹前祈福,把祝福默默地念在心裡。
清晰聽到雞犬相聞之聲,安靜的山林在這兒突然變得熱鬧了,猜想該是到了地點。丁文一繞過了這棵樹,面前豁然開朗,忽有舒了一口氣的感覺。這一路行來在樹木叢中穿行,雖不盡在樹蔭之下,卻也令人有些壓抑,而小灣村卻座落在這空曠而平坦的地帶,背靠著連綿群山,遠處四周圍是成片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