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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子,總會發光”了,金子光也就理所當然得獲得了“精子”的外號。金子光對這個結果絲毫也不感到意外,他邊苦笑邊搖頭,罵了幾句“先人闆闆”,然後說,他在中學的時候就是這個外號,看來這輩子是躲不過它了。他這樣說的時候,似乎對他那個當小學老師的父親頗有一點兒怨懟之情,老爺子在給他起名字的時候實在是太漫不經心了。不過,隨著時間的發展,我們發現這個外號並沒有冤枉金子光,他的荷爾蒙的確分泌得比常人要多出許多。他常常對剛剛認識不久的女生髮動進攻,雖然這些攻勢往往進行得並不成功。
背後叫她“冰川天女”
而王韶在我們見面的第一天就向我們公開了他與詩歌長達十年的戀情,並在臥談會上即床朗誦了一首他自己創作的《冬季》。他朗誦得聲情並茂,憂鬱纏綿,可惜他的廣東普通話大大地拖了後腿,以至於我們無人能夠聽明白而且耳朵很受傷害。大家忍無可忍,終於強烈要求他乾脆就用純粹的廣東話重新再念一遍。雖然我們最終也沒能夠聽清楚他那首最得意的《冬季》到底寫了些什麼東西,但是卻都對他朗誦時的表演印象深刻。他顴骨突出,骨骼粗壯,本來應該是一個威猛的黃飛鴻式的賣狗皮膏藥的廣東武師形象,可惜他卻偏偏柔情似水,眼神哀怨,語音輕緩,時常帶著氣聲,腦袋隨著感情的波動向前伸出,微微地左右搖晃,搖晃著,搖晃著,搖晃著,眼神也越來越迷朦。最後到了緊要處,他光著膀子把手向天空一伸,好像一個即將溺斃的人去抓救命稻草一般,胳膊上青筋暴起,“唉————~~~~~~~~~~~~~”一聲悽美而幽長的嘆息,然後那隻手無力地緩緩垂下,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彩虹,終於下掛在床沿,配上他那欲仙欲死的表情,令我立刻就想起了西方名畫《馬拉之死》,不禁毛骨悚然。
王韶的朗誦驚得大家十秒鐘沒有說話。等我們恢復思考能力以後一致認為,王韶不應該叫王韶,應該叫王騷。他的詩歌表演實在是太騷情了,嚴重汙染了我們純潔幼小的心靈,為此我們要求王騷以後在朗誦詩歌之前一定要事先和大家打好招呼,讓大家做好心理準備,免遭無妄之災。王騷對自己的傾情朗誦得到這個評價非常震驚,並對自己居然墮落到這樣一個完全沒有詩歌細胞的低俗寢室而痛心不已。
那位神秘的送水美女,在以後的幾天內再也沒有出現。大家都開始思念起她來了。我和眾多暗戀著她的男生一樣,僅僅是抱著幻想的態度思念著她而已,並沒有想到自己會真的有機會和她有實質性的接觸和交往。但是好運突然就降臨了。
我們全班打算舉行一次篝火晚會,日子就定在軍訓結束的次日。到了這天,我們一夥男生吃完晚飯,就一起去打柴。我們學校座落在風景秀麗的羅盤山下。這個山並不太高,卻是古木參差,氣象森森。往山裡走,不用走太深,就可以找到許多的枯木朽枝。我帶著大家到了我事先就看好的地方,一通亂撿。我飛起一腳,把一棵早已枯死的樹幹踹倒。這截枯樹成了我們當晚最核心的燃料。很快,我們十多個大小夥子就每人拖著一捆乾柴下山了。
我們把柴拖到了前一段時間搞訓練的沙地上。大家看著累積如山的柴禾,都說,今天我們撿的柴是不是太多了?夠燒好幾天的了。金子光說:“沒關係,我們就把火燒大一點唄!”他興奮地搓了搓手,又說:“這可真是乾柴烈火啊!”
晚會開始了。節目一個接著一個。女主持人凌雨霏是我們的班花,也是中文系的系花。我們91級入學才一個月,凌雨霏的名聲就全系皆知了。雖然高年級和同年級的那些衣冠禽獸們頻頻獻媚,但是凌美人絲毫不為所動。與她的美貌同樣著名的是她的冷漠。崇拜她的人在背後叫她“冰川天女”,懷著酸葡萄心理的人則說她是性冷淡。她確實配得上“冷豔”二字,即使是當主持人,也沒有能夠讓她升高多少溫度。她上得場來,冰冷的臉上只是若有若無地裂出了一絲笑容,宣佈:“下一個節目,由我班著名詩人王韶為大家朗誦一首詩!”
詩人王騷一臉憂鬱地緩步踱到場中,抬頭吸氣,眼望著月亮,朗誦了一首廣東新詩。我們宿舍的人對他獨特的朗誦方式早已習以為常,但是別的同學都是一頭霧水,費力地去分辨他的發音,努力地要從中間獲取一些詞語資訊。本來廣東話就比較難懂,而王騷本人的吐詞又不太清晰,更加使人如墮雲霧中。聽他誦詩就和聽印第安部落酋長祭神差不多。不過,王騷創作的新詩,和大多數新詩作品一樣,本來就是讓人懂不了的,所以能不能聽清楚他的話,區別其實並不大。最重要的是能夠感受到他內心的那種激情,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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