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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絲辛酸卻又欣慰的笑容。
烏雲遮月。漱雪輾轉無法入睡,起身來到院落中的石階坐下。透過層層暗色,子泫房裡的燈還亮著。生離死別之後,他們的十指必將扣得更緊,分也分不開了。
當玉安徘徊在生死邊緣時,她似乎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子泫的心碎。那一刻,在他的心中,自己也是不存在的。在男女愛情的國度裡永遠都只有兩個人。
對面的牆上花影搖動,竟然出現了一個高大壯碩的身影。
不,怎麼會想到他?一定是幻覺。漱雪揉了揉眼睛,人影果然消失了。可是那天晚上曠野上的風卻彷彿從四面八方吹來,一直吹到她心裡去。
人影再次出現在對面的牆上。漱雪揉揉眼睛,這次人影不但沒有消失,反而停在了那裡。轉頭一看,祈鑑站在不遠處的拐角,手裡的桂花酒正散發著濃郁的香氣。
“你也睡不著吧?不如一起喝杯酒。”暗影遮住他的臉,辨不清他的表情。
漱雪有些驚訝地站起來,他已經慢慢地走到她的身邊。心情煩悶,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抬頭便問他,“就在這裡喝?”
她的爽快顯然超出了祈鑑的預料。他神秘地一笑道:“跟我來!”
第二十四章 所謂伊人
悄悄深夜語,悠悠寒月輝。誰雲少年別,流淚各沾衣。
府衙西邊有一個幾十畝寬的湖,湖裡盡植蓮荷。祈鑑向湖邊走去,漱雪也跟了上去。烏雲出月,倒映在粼粼的水波里,湖邊呈現出一片金色。渡口橫著一隻小小的烏篷船,祈鑑邁步上去後轉身向著漱雪伸出了扇子,漱雪輕扶住扇柄,輕身一躍便跳上了小船。
祈鑑開啟繩索,小船順著微風,慢悠悠地向著湖的遠處飄去。可是夜晚就像一劑令人麻醉的藥,讓人忘記所有的成規。篷中相對坐下,祈鑑仰頭望著天上明月,笑道:“我記得蘅冰曾經說過,有人見了天空皓月和湖中舟船後感嘆月光雖好卻失之遙遙,不如湖中舟楫熱鬧。這麼多年過去了,現在你還這麼想嗎?”
漱雪一愣,片刻後才模糊記起他所說的是寶元年間她在中秋宮宴那日說過的話。沒想到他記性竟然這麼好。
漱雪亦向那一輪明月望去,搖頭道:“現在不了。如果可以擁有皎潔的月光,我寧願不要這地面的熱鬧。”
篷中陳設簡陋,只有一張舊木桌和兩條長椅。祈鑑將酒放在桌上,挽起衣袖,竟然走到船頭划起槳來。雙槳激起陣陣水花,捲起荷塘裡的水藻和荷葉的氣息。小船漸漸穿破清涼而稀薄的空氣,駛進細密的蘆葦蕩和荷葉叢,水道也越來越逼仄,甚至可以聽到荷葉蓋摩挲烏篷的聲音。小船搖搖晃晃了一段路程,在荷花蕩中央停下了。
這裡是荷花中央一片水塘大小的空地。放眼望去是一片翠綠荷葉,紅白荷花掩映其中。祈鑑從篷內的桌上提來那壇酒,在船頭坐下。
祈鑑舉起酒罈方才憶起沒有酒杯酒碗。他環顧四周後欣然一笑,從身後採擷兩瓣荷葉捲曲成酒杯,一盞留著,一盞遞到漱雪手中。漱雪捧著手心精緻而別出心裁的“酒杯”,不禁驚訝地笑了。夜晚、美酒,和一個青年男子獨處,在漱雪的生命裡都是第一次。但連日來鬱積的情緒使她就像一個窒息的人渴望新鮮空氣,早顧不得別的。
“雍王殿下,此情此景,你在想什麼?”她朗聲問他。
祈鑑轉頭看她,眼波清澈,一襲青衣便裝也使她顯得簡單自然。“不要叫我雍王殿下,就叫我祈鑑吧!”他說著,又舉起那壇酒,給漱雪的荷葉盅裡斟滿一杯。
“你的心情一定很壞。痛痛快快地喝下幾杯,將煩惱都拋諸腦後吧!”他抬頭看見漱雪的眼裡有著疑惑,以為她在防備他,便又道,“放心喝吧,我不會動你的念頭。”
認識祈鑑的人都知道他極善自律,他的話自然不假。只是漱雪卻並沒有像他想象那樣變得輕鬆,她怔怔看著他片刻後,匆忙把目光避開,氣氛似乎反而尷尬了。
“今後你打算怎麼辦?”祈鑑微微起身,單膝蹲在船舷,音調裡帶著一絲關切。
“我想成全他們。”漱雪側臉看他,“我和子泫一起長大,一直以為自己很瞭解他,也一直認為他是一個好夫婿。即使知道他和玉安公主的事,我也只當那是他人生路上的一個岔口,兜轉之後就會回來。沒想到我錯了,他並不是走上了岔路,而只是走上了他自己的路。”說罷,漱雪拂袖將荷葉裡的那盅酒一飲而盡。
“那你的路呢?你就沒有想過以後的生活?難道你真的願意像天上的月亮,光亮卻孤單地活著嗎?如果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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