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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鈞的目光投向窗外,嘆了口氣,“我相信你又有何用?玉安,”他有些試探地看著她,“為了證明你的清白,我已經向爹爹提議滴血認親。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你可願意一試?”見玉安滿臉驚愕,他又說,“要不我和你先試上一試?如果血脈相融,我們即刻回宮;否則你立刻離開汴京,走得越遠越好!”
玉安感激地看著他,卻搖了搖頭,“我若走了,會連累到很多人,那樣我即使苟活世間,又有什麼意義?我這次跟你回宮就是要賭上一把。如果我贏了,我一定要讓這次害我的人都得到報應;如果我輸了,我也會將一腔碧血灑於君前。”
她渾身是傷,又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便不停地咳嗽。祈鈞連忙為她挪了挪被子。這是他第一次和她說這麼多心裡話,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她寒冰般的外表下有著這麼熾熱強烈的愛恨。
“到哪兒了?”車行了一段時間後,玉安張開蒼白的嘴唇,問。
祈鈞掀開車簾後答她,“剛剛路過梅家。”
“漱雪現在怎麼樣了?”
祈鈞嘆了口氣,歉疚地說:“對不起,為了保護漱雪和蘅冰,我建議高家向梅家提親,認同漱雪是高家的人”
天底下除了笙平,最瞭解子泫和玉安的感情的就是他了。但如果這次他們賭輸了,必然會禍及梅家,他不得不考慮漱雪的前程。
玉安悽然一笑。性命尚且由不得自己,哪裡還能為情傷心呢?
福寧殿裡。趙禎收到祈鈞急報,說他正護送玉安公主回宮,眾妃嬪、宮人和戲班班主夫婦在內的證人再次聚集到一起。祈鑑頭一日從夔州凱旋,也一早進宮列席公斷。
趙禎正焦灼不安地來回踱步。他這些天心裡一直在糾結,此刻比任何人都期待真相。
過了許久,玉安在祈鈞的陪同下,如一片輕雲般從福寧殿的正南門款款而來。每走一步,身上的傷都鑽心般地疼痛,但嘴角卻掛著一絲柔韌的笑容。
因為祈鈞先前稟報說她受了重傷,趙禎見到這樣的她,十分驚訝。
“爹爹,”祈鈞跪地請求道,“玉安妹妹是金枝玉葉,曹誦是朝廷命官,尚琨未得諭令就毒打他們,其罪當誅啊!”
尚美人也立刻下跪請求,“玉安是不是金枝玉葉本就是糊塗賬,又和曹誦聯手越獄,更串通外人劫獄,尚琨不過依法行事,請官家明斷!”
皇后緩緩開口道:“官家,確定玉安身份是頭等大事。先前荊王建議滴血認親,雖並非十全十美,也不失為一個方法。”
趙禎點了點頭,“就這麼辦吧!”
侍者端上兩隻盛著清水的玉碗,率先走到玉安跟前。不料玉安的目光投向趙禎,一字一句地道:“玉安寧死不從。”
趙禎大為意外,甚至有些慍怒,壓著嗓音問:“為何?”
玉安環視列位嬪妃一番後,目光又回到趙禎身上,“玉安俯仰無愧天地,又怎麼會害怕這滴血認親的把戲?玉安之所以不願意這麼做,是要維護我們皇家的榮尊。”
這從何說起?眾人面面相覷。
“剛剛娘娘也說了,滴血認親並非十全之策。若玉安確係您的骨肉,卻因這不周全的方法而被殺了頭,那您和皇家的顏面豈不是被流言飛語和別有用心的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趙禎和皇后聽出了端倪。尚美人卻道:“你的意思是由著它成一筆糊塗賬,讓官家默默消受嗎?”
玉安斜睨她一眼道:“是不是糊塗賬,自然有別的辦法水落石出。”她的目光又回到趙禎身上,一雙明亮的眸子懇切而溫柔,“爹爹,今日玉安如果與您滴血認親,無異於縱容您的子嗣被人折辱。這次是我,以後又難保輪到其他皇子、公主,官家的孩子如果都要滴血才能確認,您的天威何在?”
見趙禎和皇后都有些動容,玉安又道:“士可殺不可辱。如果爹爹信得過玉安,就不能讓流言飛語和姦佞小人得逞;如果爹爹信不過,玉安便成了沒有體面的公主。與其日後再被人編派,倒不如將這一腔碧血灑在這廊柱之下,以酬卻今生與爹爹的緣分!”
說罷,她後退了三步,注視著那幾丈高的廊柱,堅定而決絕。
她這舉動無疑在告訴趙禎要將自己的威嚴置於最高的地位,讓天下人信服他,而非讓他來信服天下人。殿內再次譁然。祈鑑的嘴角露出一絲似有似無的笑。他就知道,再難的局面她也會出奇制勝的。此刻,他甚至開始期待趙禎被玉安說服,因為他已經被說服了。
趙禎劍眉緊蹙,目不轉睛地盯著玉安。此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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