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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安,你還記得明月樓上我們說過的話嗎?你要陪我到我的那個世界裡去。”見有風吹動她的髮絲,他上前一步,輕輕環抱住她,不讓那冰冰涼涼的風侵到她單薄的身體,“等我們過了這一關,我就求我爹孃向官家請旨,我要娶你為妻,我們一起侍奉雙親,一生相守,你說好不好?雖然我爹孃未必一開始就能接受你,但是你這麼聰明,總有一天他們會喜歡你的。”
他的語氣熱烈,氣息溫暖,心跳急促,他的懷抱也彷彿是這全世界最安全、最溫暖的角落,玉安覺得自己快要融化了。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呢?她抬頭看著他,重新投入他的懷抱,“我只要有你就夠了。別的,我都不在乎。”
世間再沒有比這更令他心動的話。一股洶湧澎湃的情感衝撞著子泫的心,他情不自禁地抱緊她,俯下身,深深地吻住她如冰雪般冰冷而戰慄的唇。
第十一章 鳶飛唳天
漢水波浪遠,巫山雲雨飛。東風吹客夢,西落此中時。
雍王府。祈鑑的寢閣裡,燭火閃爍,帳幔輕垂,丫鬟們端著水、湯藥、飲食進進出出。半人高的六耳銅爐裡石炭熊熊燃燒。祈鑑斜靠在床頭,額上敷著一塊雪白的棉紗布,目光卻從未偏移手中的奏本。
他一手翻閱手中的奏本,一手平放在床沿。隔著棉紗,漱雪靜靜地為他把脈。為他診治並非她所願,也不合禮儀。但皇后下了密旨,她不得不勉為其難。
望、聞、問、切。她觀察著他的眉眼,除了眉間的暗紋,他也是一個相當英俊的男人。鼻子和唇角若隱若現的霸氣酷似皇家宗廟畫像上的太祖皇帝。尤其是深邃的眼睛,每每一瞥都讓她想起汴梁城馬下飛身的那個瞬間。若不是多年前的那次過節,或許她對他的印象會更好一些。
多年前福康公主下嫁的婚宴上,祈鈞曾經偷偷領著她們混進壽寧堂。她就是在那裡第一次見到他的。這個十二歲的皇子,靜若雕塑般的坐在祖宗神像前打坐,滿臉都是淚水。漱雪給他遞去手絹,卻被他粗暴地推開,她的額頭撞在了門檻上,從此前額留下了一道指甲長的疤痕。
問診時間似乎很長。祈鑑終於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奏本,抬起頭看著她。這天的漱雪身穿水藍色衣裙和月白色小襖,素淨得很,燭光火紅的暗影在她的臉上移動,他的心裡一顫,片刻後眯起眼睛招呼丫鬟道:“快把燈芯撥一撥,這光怎麼這麼幽暗。”說完他又輕咳了兩聲。丫鬟連忙上前來,兩個人的面龐便都落在丫鬟的影子下面。
“梅大小姐,你為我把完脈了嗎?”祈鑑帶著一絲輕笑。因為他知道,梅漱雪把脈把了這麼久,不過是因為她沒有查出他的病因,因為他根本沒病。
“殿下的脈象有些異常,我尚需要一點兒時間才能分辨。”
祈鑑的嘴角露出的又是一絲嘲弄。“不著急,你且慢慢分辨。”他若無其事地說著。隨即拿起《漢書》,恢復了先前的姿勢。但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一行字上再也沒有移動過,滿腦子都很好奇她最後會胡謅些什麼來交差。
直到他的胳膊有些麻木了,她的手指終於離開了他的手腕,將那塊棉紗收起。
他用餘光注視著她。她正示意素玉將針灸箱取來。見她若有所思地挑針,他忍不住有意逗她道:“我的病情怎麼樣?”
漱雪道:“雍王殿下怕是得了兩種病。”祈鑑差點兒沒笑出聲來。
漱雪不理會他的笑,只靜靜地對雍王府在一旁伺候的小丫鬟說:“快將雍王扶起,我要為他施針了。”
祈鑑連忙伸手阻止道:“你且先說說,我得了哪兩種病?”
漱雪答道:“你的眉心幽暗,脈象遊散,面板硬沉,我還需要回去深究才能確定。不過雍王的脈象雖然罕見,卻和正陽公主的病症有幾分相似。”
祈鑑覺得她扯得更遠了。誰都知道正陽得的是因為脾氣虛弱不能統血而致吐血的病症,和他風馬牛不相及。但他不分辯,只問:“那第二種呢?”
“這第二種病怕就是心病了。”說完,她走到他跟前,要為他施針。
祈鑑一時慌神。他自幼害怕扎針,連忙招架道:“漱雪,我的風寒病症並不嚴重,你給我開個方子就是,就不必施針了。”
漱雪早已洞悉他的心思,卻面不改色地說:“漱雪是奉旨來為王爺看病的,王爺臥床兩天了,漱雪如果只開藥方,傳到皇后那裡豈不是要落下敷衍塞責之過?為了王爺的健康,還是讓漱雪為您施針吧!”
祈鑑無可奈何,只能咬著牙依她。漱雪面沉如水,一針下到他的脖頸,但他竟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