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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其實是他好心要陪她而已,只是刻意這麼說,她怎麼會聽不出。
虞紹桓慢條斯理地吃飯,中途對她道:“明日你告訴岳父岳母,此次關家不會被殃及,讓他們只管放寬心。話若是由我說,他們怕是會以為我是出言寬慰。”
他能這麼說,自然是從虞紹衡口中獲悉。三夫人心頭巨石落地,長長地透了一口氣,起先又是心疼又是氣雙親庸人自擾,之後轉念一想,也知道如今換做自己的話,怕是也會寢食難安。
前些年,關家是在官場上是出了名的八面玲瓏,不論黨派紛爭有多嚴重,也不影響關家地位。比關家門第低的,不看輕不蔑視;地位相當的,禮尚往來和和氣氣;地位高的,因著人脈眾多,總能用各種方式打通一條結交權貴的通道。這通道之一,自然是以金帛動人心。而當初如皇親國戚那等權貴能放在眼中的錢財,自然是數目不菲。
關家便是再善於經營外院的營生,手中又能有多少資產?很多錢財,自然也是如送出手的一般,是不義之財。
用手段、地位經營出來的人脈,相對於而言是穩固的;而用錢財經營出來的那些人脈,就很是脆弱了。
近日皇上擺出了大刀闊斧懲戒貪官的陣仗,即便是永平侯府姻親,終究還是會坐立難安。而許家出事,便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她爹孃幾乎在恐懼中崩潰
因為虞紹桓的出聲提醒,她才斂起這些思緒。
虞紹衡提醒她的自然是關於那些不義之財:“等岳父痊癒之後,大哥自會告訴他該如何處置。眼下別人雖說有心彈劾岳父,卻拿不出上得了檯面的憑據,不需擔心。”
那些憑據,不在虞紹衡手裡,就在蕭旬手裡。三夫人就算今日再六神無主,也清楚這一點,聞言沉默片刻,道:“這些我都記下了,明日就會告訴他們。”
虞紹桓看了她片刻,不解問道:“這些還不能讓你心安麼?”她分明是愈發愁悶了。
“不是,不是。”三夫人連連搖頭,遲疑了一下才道,“我剛在是在想,你會不會更加蔑視我與關家?”
虞紹桓稍有意外地揚了揚眉,隨即才輕緩一笑,“今晚我去岳父家中,看到的是岳父岳母有一群真切擔心他們的子女環繞在病床前。”
“”三夫人在片刻間還反應不過來。
虞紹桓只得又解釋道:“將孝字看得這麼重的人家,便是有錯處,也不該被看輕。”語聲一頓,又看了她一眼,“有孝心的女子,亦如此。”
三夫人回看著他,半晌才極為吃力地抿出了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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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紹桓與三夫人頻繁出入關府的同時,太夫人與葉昔昭盡力幫襯著三夫人解決一些大事小情。
除此之外,葉昔昭正著手的還有芷蘭與長安的婚事。原本定下的婚期延後到了春節前夕,罪魁禍首是虞紹衡與長安——前者是出於私心要照顧長安幾分,分派下去的事情自然都是很重要或是很棘手的;後者是出於忠誠不論怎樣也要對得起虞紹衡這番苦心,堅持要先將手頭要事全部做好才成家。
由此,在中間啼笑皆非的便只有葉昔昭與長安父母了。
自然,葉昔昭也沒忘記與芷蘭細說緣由,生怕這丫頭被氣得來了脾氣不肯出嫁。幸好如今的芷蘭性子已溫和許多,也是真正理解長安的心情——如果葉昔昭在這時離不開她,她也會寧可延期成婚也不會辜負主僕多年的情分。
而相府那邊,關於許氏的事情,孟氏只是讓堯媽媽來傳過幾次話,讓葉昔昭只管放心,又說天氣冷,不必跑來跑去,安心留在婆家持家才是正道。
葉昔昭起先是雲裡霧裡,不知道母親這樣的態度是出於什麼心思,後來,聽堯媽媽據實告之了兩件事之後,才會過意來——
羅元華二弟與許氏的父親是皇上最先發落的:放出大牢,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一併貶為庶民,終生不錄用,查抄的家產自然全部留下,充盈國庫。許氏的父親在牢裡吃了點苦頭,回到家中又要面對家徒四壁的慘狀,臥病在床。許氏的母親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不過是強撐著持家度日罷了。
這樣的前提之下,許氏少不得頻繁回孃家探望,用自己手裡的銀子貼補孃家,置辦傢什。孟氏對此是樂見其成,收回了許氏主持中饋的權利,親自打理諸事,且讓芳菲時時幫襯一二——這是許家出事後,孟氏擺在明面上的第一個舉措。
而孟氏第二個舉措,是讓許氏儘管回孃家住段時日,濤哥兒則留在她房裡,由她悉心教導——這才是她對許氏真正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