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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旬經常會想這些,會想自己唯一的好友的生涯融入了太多殤痛。只是,他的身份註定了他無從為虞紹衡上殿說幾句公道話。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太后、皇上慧眼識珠,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再力排眾議,護得虞紹衡的汗馬功勞得到了相應的回報。
虞紹衡戰捷回京後,蕭旬也已坐穩了暗衛統領的位子,第一時間在家中設宴,為虞紹衡接風洗塵。
席間,他提起了葉昔昭與唐鴻笑已經定親,因為葉舒玄及相府夫人愛女心切,要多留葉昔昭一段日子,將婚期定在了兩年後。
他還提起了另外一樁事:
“你若是還沒忘記葉昔昭,還是從速想想法子為好——太后自年初就催促著皇上大婚,原本擬定了兩個人選,其中一個就是葉昔昭,另外一個是藩王之女。皇上對後者之父甚是不屑,這兩日聽聞相府與唐家結親之事,很是氣惱。”
虞紹衡目光微凝,“說下去。”
“皇上對我說——能否找到唐鴻笑的錯處,又能否在一年內將他打回原形,使得親事作罷。”
虞紹衡喝了一杯酒,丟下酒杯就走,“我去相府。”
蕭旬慌忙追上前去。
於是,時隔四年之後,兩個人再次進到相府海棠苑。
同一時節,同樣的花海之下,女孩仍如往年一般來到了海棠苑,在芳草地上撫琴消磨光陰。
虞紹衡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女孩不遠處,斂目凝視片刻,轉而闊步離開,徑自去了前院。
之後的事,葉昔昭就都知道了,蕭旬則不便現身介入此事。
那時皇上還不知道他與虞紹衡是莫逆之交,後來得知兩人來往,只當是總是一起出入養心殿慢慢熟稔起來。
而那段時日的太后,則是堅持要皇上與如今的皇后大婚,百般說服。便是如此,皇上在聽聞相府侯府之間的風波之後,失笑不已,嘆息一句:“母儀天下的路非生即死,罷了,既然永平侯鍾情於她,還是給她一份平寧。來日不得已,再說。”
今時皇上到了不得已之時,他的視線重新定格在相府,又從相府看到了侯府,立意讓虞紹筠進宮。
兩年前的虞紹衡,在與蕭旬配合之下,扭轉了葉昔昭命途中一個巨大的轉折。讓人唏噓的是,葉昔昭甚至不知情。
如今的虞紹衡,出於方方面面權衡,只能坐視虞紹筠入宮為妃。
蕭旬亦如此。有些事,為人臣子,便是做到滴水不漏,也只能做一次,再做必然會被看出端倪。
而且,兩年前的葉昔昭身後有個虞紹衡;而如今的虞紹筠,她身後沒有如她兄長一般決意娶她的男子。這才是事情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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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旬隨著回憶的告一段落,轉眼看向葉昔昭:“嫂夫人,賭約不過是我與紹衡一句戲言。而後來我執意履行,是我三個弟弟不成器,手頭拮据了便有意竊取古玩字畫,拿去換些銀兩,這不亞於暴殄天物。而我除了紹衡又無好友,履行賭約,只當是讓他幫我妥善處置那些寶物了。再者,作為男子,若對好友都不能言出必行,會讓自己都看不起。”
葉昔昭安靜又茫然地看著他,還沒從他告知的真相里回過神來。
蕭旬笑著站起身來,“此事若還不曾問過紹衡,就罷了,只當我胡言亂語了一番,聽完就忘記。若是已經問過他,想必他是如何也不能實言相告——他從不覺得深宮該是女子去處,想來嫂夫人亦是這般看待——日後待他好一些,他如今心緒消沉時,怕是會覺得紹筠進宮是他一意孤行娶你之後的報應。”
☆、66
66
夜風習習。
葉昔昭坐在廊下;看著虞紹衡由遠及近,走向蓮花畔。
長安跟在他身側;低聲通稟著一些事情。
虞紹衡不時說一兩句話;給出決定。
長安離開後;虞紹衡沿著湖畔的石子路緩緩踱步;沒了方才的冷峻氣息,傷感從他身上蔓延開來。
他轉頭望向虞紹筠院落的方向;遲疑片刻,還是轉身走向蓮花畔。
不捨、叮囑的話他說不出,再冷言冷語他做不出,不為人知的一份虧欠更是無從道出。
這是他遲遲不能去見虞紹筠的原因。
葉昔昭看著他一步步趨近,視線變得模糊。她別開臉;深深吸進一口氣;忍下氾濫成災的酸楚。
虞紹衡沐浴更衣之後,在室內坐了片刻,出聲喚她:“昔昭。”
葉昔昭轉到室內,到了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