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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緊握著他的手不放,她的手,異乎尋常的冰冷,然後,她從背後趴過來,將臉貼在他的後背上,然後就是將雙手緩緩地摟進他的腰間。
一時間,沉默。
“好寂寞”
“好想死”
“唐崢鵬,我們一起去死吧”
究竟,她是怎麼看出他的寂寞他的心事,又怎麼會了解到他想死的心情而最後對他問出這樣的話來,他沒問,或許,在他們共處的這段時間裡,他也早已看出他與楚俏之間的必然聯絡吧,那種共通的,人群中的落寞與醉酒後的空虛,必將最終促使了這一切。
他們相約三天後去雲南。
找一個最美的地方,縱情山水,在最為澄淨的地方,交託自己慘不忍睹的一生。
這是最後一件,也是唯一一件可以善待自己的事了。
三天後,他們準時在機場碰面。
飛機起飛。
世界在高空下只剩一片黑點。
他透過舷窗往外看。
【五十五】
楚俏的手伸了過來,輕輕地握住了他的。
“你的手很冷,會暈機嗎?”楚俏問。
唐崢鵬把視線收回來,望向她,默默地說,“你的手比我的還冷。”
楚俏笑起來。
笑容有些惻然的。
“你以為咱倆是鬼嗎?還早著咧,”楚俏說著就放開了他的手,空乘推著餐車過來,她要了一杯熱牛奶遞到唐崢鵬面前,“喝點熱的暖暖吧。”
一路上,楚俏相當照顧他。
看得出來,她在這方面是個相當成熟的人,不過與其這樣說,不如說她是個世故圓滑的人,很會察顏觀色,很懂得適時為男人提供愛心服務的人更為妥貼一些。
她曾告訴過唐崢鵬,她在方大維之前,還有過更多的男人,是的,男人,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男朋友,而只是,男人。
她幾乎靠此為生。
“很賤,是嗎?”雖然是帶著自嘲的口吻說的,但唐崢鵬在她的眼睛裡卻絲毫找不到一點自憐自艾的意味,她撣著菸灰望向夜空的姿態,瀟灑而又高傲,完全令人不敢小覷。
“為什麼想死呢?”唐崢鵬只是這樣問她。
她久久地沉默。
之後,便笑起來,低頭望著他說,“因為已經活不下去了啊”
“已經,找不到活著的意義了突然間就這樣覺得了,好厭倦,這樣毫無意義地活著,所以想說,是不是死掉的話反而會更開心些”
聽了這話的唐崢鵬,也陷入了長長的沉默。
已經,找不到活著的意義了。
好厭倦。
毫無意義地活著。
這些話,一字一句地敲進了他的心裡。
“為什麼,會找上我呢?”唐崢鵬問。
雖然心裡的確與她產生共鳴了,卻還是覺得有些不甘心。
楚俏聽了,彎下身摟住了坐在地上的他的脖子,夜風中,她的髮絲不時地騷擾著他的顏面,她在他耳畔低低地說,“我早看出來了,雖然你一直坐在那裡,可是你的心,卻一直在孤單地流浪著你和我是一樣的人,寂寞的人,失去活著意義的人,我知道,我看得沒錯的,每一次,看到你靜靜地坐在那裡喝酒的時候,你的那雙眼睛,總是會刺痛我,因為,那是一雙和我一樣的眼睛,寂寞的眼睛。”
於是,就有了這一趟雲南之旅。
他們的第一站停在了昆明。
下機的時候,唐崢鵬稍微休息了下。
很久沒坐飛機了,雖然沒有暈機,但身體還是出現了些許不適。楚俏扶他在候機大廳的位置裡坐下,又去服務檯要了熱水,還問他,是否需要服用一些藥物,如果身邊沒帶的話,需不需要她幫他去買。由頭至尾,她的態度鎮定。
唐崢鵬不得不佩服起她來。
但還是覺得,有些事必須要提前告知她,他抿了口熱水,有氣無力地跟她說,“哎——跟你說,我身上有病,路上可能隨時會掛掉,要是發生不好的狀況,連累你怎麼辦?”
她蹲在他面前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起身坐到他邊上,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菸夾在手裡,然後一臉大無畏地對他說,“沒事,最多我晚死一兩天,先把你好好安葬了再說。”
他頓時笑了起來。
現在才知道,什麼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強者。
他五體投地了。
鑑於身體原因,他們在昆明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