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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瑾告知了她自己的秘密,謝清吟震驚之餘發誓,絕不將此事告知第三人知曉,她也履行了自己的諾言,把這個秘密帶進了棺材裡。
然而,謝清吟三十五歲之後,就再也不願意見他了,原因?呵,李夫人不見漢武帝。
裴瑾並不在意容貌的變化,紅粉骷髏,不過彈指,可謝清吟避而不見,只願與他隔著紗簾說話,最後一次裴瑾說服無果,輕輕嘆息:“那麼,如你所願。”
他不再堅持與她相見,但婉拒了她送來的妙齡少女。
後來,他改換身份,南下到廣東,大約二十多年後,收到了謝清吟病重的訊息,他回到江南,秦淮河邊,西子湖畔,又有了新的名妓,謝清吟已被人遺忘。
他去見了她最後一面,她透過重重紗簾看著他,好像回到了幾十年前,自己還是一個奉茶的小丫頭,那時她心裡就想,長大以後,也要和姐姐一樣當名妓,有這樣氣度不凡的客人。
她也算得償所願了,得他賜名,被他梳攏,最後嫁給了他,只可惜……“君自蓬山歸,不知妾發白,既非穆公女,來生勿復見。”
他說:“好。”
她死後,他遵循她的遺願,將她葬在了姑蘇城外。
就這樣,謝清吟就好像是開過的櫻花,美麗過,燦爛過,然後消逝了。
枇杷門巷有謝娘,錦心繡口擅文章,香骨絕豔冠秦淮,王孫醉倒溫柔鄉。
巫山一別十年餘,洗盡鉛華成鴛鴦。可憐紅顏總命薄,陰陽相隔小軒窗。
青鳥若識泉臺路,王昌有言寄紅妝,來世莫做女兒身,來世勿許薄情郎。
裴瑾想,那些年裡,他應該算是愛過她的。
晏嵐蕙質蘭心,見裴瑾陷入回憶,便一言不發,靜靜陪伴,過了好一會兒,他說:“對不起,我走神了。”
“不要緊,不過,不管發生什麼事,明天又是另外一天了。”她竟然反過來安慰他。
裴瑾笑了,點點頭:“是。”他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有人陪著說話,果然時間容易消磨,“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晏嵐報了自己公寓的地址。
裴瑾把車停到隱蔽處,晏嵐說:“裴先生,真的很謝謝你,我度過了很奇妙的一個晚上,我從來沒有想到我會大半夜和一個剛剛認識的人去看星星,”頓了頓,她加重了語氣,“還喝了啤酒吃了薯片,我的經紀人會打死我。”
“失戀的人總有點特權。”裴瑾笑了笑,與她告別,“那麼,再見。”
“再見。”晏嵐輕輕吐出一口氣,失戀帶來的痛苦彷彿也隨之消散了。
雖然遭到男友劈腿,可福禍相依,早點看清那個男人的真面目並不是什麼壞事,不是嗎?
明天……明天生活還是要繼續,今夜已經足夠瑰麗,讓她擁有了再度面對名利場的勇氣。
萍水相逢,她由衷感念。
***
第二天,裴瑾接到了周世文的電話,他還沒醒,睡眼惺忪地問:“周世文,你那麼快就要請我吃喜酒?”
周世文在嘴邊的話差點吞回去,過了好半天才說:“不是,有個案子,想請你協助一下,”頓了頓,他還彆扭地添了一句,“計算機做不了。”
“我看看。”裴瑾看了一眼鬧鐘,頭疼欲裂,“七點半,我昨天三點鐘才睡。”
周世文噢了一聲:“晏小姐很漂亮啊。”他昨天晚上有事,提前走了,去開車的時候正好看到裴瑾帶著晏嵐離開,心裡就有數了。
“周世文,真看不出來,你也會開這種玩笑。”
這有什麼,周世文心想,也就對著裴瑾,不知道怎麼的總覺得很拘束規矩,否則他們一幫大老爺們在一起,哪有不開黃腔的:“你幾點能過來?”
裴瑾被他吵醒,睡不著了,只能爬起來:“你想我幾點到?”
“越快越好。”
“那就八點吧。”裴瑾算了算時間,“替我買一份早飯。”
周世文一口答應:“行。”
“讓你徒弟去買,我怕你給我吃韭菜包子。”裴瑾擠兌他一句,掛掉了電話。
八點鐘,他準時出現在警局門口,徐貞拎著煎餅果子和豆漿站在門口迎接他:“裴教授,怎麼樣,可以吧?”
“謝謝。”裴瑾接過早飯,覺得裡面至少有兩個蛋,十分滿意,“所以比起男人,我更喜歡你們女孩子。”他語重心長地說,“你以後會比你師父有出息。”
徐貞眼睛閃閃發亮:“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