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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著撥月踢開一地的屍體往出走,在地牢口,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被綁著,歪頭不省人事。她額上有一條鑲著珠寶的發呆,身上穿著頗有異域風的皮裙,墜滿寶石和鈴鐺。
賀蘭多勒。
作為鄭貴妃怨恨的物件之一,她也卷涉其中,只是尚未來得及被鄭貴妃單獨報復,事情已經一發不可收拾。她伸出手替她鬆了綁,單手覆蓋在她額頭上,白光一閃,消去了她的記憶。
“多勒,好好當你的天子寵妃,一輩子……都別經歷這些事情。”
她邁腿跨過多勒的身體,一步一步走出地牢。
外面天光已經大亮,清晨明淨的日光彷彿一盆水,猝不及防潑了下來,刺得她滿眼熱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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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內,雲家兩重喪事。
三小姐雲撥月夭折,下葬那日,狂風席捲,吹滅了靈堂一排燭火。涼玉親自護燈守靈,鬼妖大鬧一場,無所收穫,負傷離去。
再見秦源,他臉上爬滿了可怖的黑色紋路,整個人看起來黑氣沉沉,他走到哪裡,哪裡便帶過一陣壓抑的罡風。強烈的反噬將他人的面具粉碎,徹底變成鬼妖的模樣。
這是他沒有達成鄭貴妃心願的代價。
他在深夜出現:“撥月呢?”涼玉道:“想必已入了輪迴。”
“你!”
涼玉橫他一眼,“凡人有凡人的命數,擅加干涉,必遭天罰。”
他冷笑一聲:“天罰?你害怕,我可不害怕!”
涼玉右手微微一動,竟然生生將他手上的叉隔空奪來,彎了個角度,“嘭”地斜打在地上,鋼叉斷成兩截,紫色掙扎了一下便潮水般褪去,竟然變成了一塊廢鐵。
她仍端坐在棺木前,涼涼地看著他:“我怕什麼?”
鬼妖僵在原地,一時不敢妄動。
許久,她道:“我在她手腕上做了標記,就算轉世輪迴,也能認得出來。”
他的氣息不穩起來,眼神熱切,似點燃一燈星火:“什麼標記?”
涼玉看著他,勾起嘴角,慢慢露出個嘲弄的笑:“我憑什麼告訴你?”
秦沅愣住,他的嘴角下沉,渾身瞬間黑氣暴漲,昭示壓抑不住的怒氣,許久,似是妥協一般,慢慢消散下去。他一言不發地、緩緩地跪下來,跪在她腳下。
涼玉眼底漠然,低頭補完最後一句話:“……除非你聽我號令。”
涼玉一宿沒有閤眼,棺木上擺了三碟年畫兒最喜歡吃的糕點,豆沙甜餅堆得高高的,可是靈堂裡始終靜靜的,一切如常,沒有等到小小的魂魄前來告別。
鳴夏清晨看見她,嚇了一跳:“老太太……老太太快去休息一下吧。”涼玉坐得像一座雕塑,臉色很差,她只是輕輕道:“自從我來以後,這裡死的死走得走,家破人亡。”
“老太太!”鳴夏的眼淚奪眶而出,她趴在涼玉膝頭,“這怎麼能怪老太太呢,是老天爺……”
她說不下去了,胸腔發出一聲悲鳴。
涼玉沒有接話,只是道:“這樣的日子就快結束了。”一口血淤積在喉頭,她頓了頓,嚥了下去。
上次以後,她的傷一直反反覆覆沒有好,加上練習幻術貪多求快,反噬更加嚴重。
當日鳳桐一走,撥月就夭折,她一連傷鬼妖又辦喪,身體時好時壞,一直沒有機會去青瓦洞找他,不知道玲瓏的傷好些沒有。
不知道鳳桐原諒她沒有。
她根本不知道那一日在她被朗月支開的時候,他們單獨說了些什麼,引得鳳桐痛下殺手。或許是事出有因,她不應該不相信他,衝動地自己去擋他的劍。
或許她根本不該管什麼天罰天規,只跟他一應受著就是了,這些玩意從來沒有站在她這一邊過,到最後不如一死。她越想越偏激,心神不穩,又不得不停下來壓制。
鳳桐一走,她陣腳全亂。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在意和依賴他到這種程度。
第72章 小別離(上)
撥月四日後下葬,棺木裡滿是玉簪花,香氣襲人。
同一日,宮城裡傳出了鄭貴妃的死訊。曾經的天子寵妃多麼顯赫,失寵後卻得了失心瘋,死因撲朔迷離。天子感念她伴駕多年,棺槨裡放了一雙鑲金戴玉的舞鞋。
看來多年夫妻,算一算,也不過是那初見一面的心動。
涼玉在窗邊坐著,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院子裡空無一人,她屋裡太安靜了,撥月畫畫的筆墨還像從前一樣擺著,碟子裡盛滿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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