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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了口氣,看看天色,離太陽下山還有一會兒。這次盧照夜出手竟然比往常早了,難道是“藥”都付之一炬,不得不匆忙補給嗎?
只是可憐那女孩子,不知有沒有命活到晚上。自己一輩子沒做過什麼好事,這次看見這老婦,莫名動了惻隱之心。望江樓的那間廚司應該是個屠宰場,雖然回憶起前天晚上的場景,還是讓人不寒而慄,但再跑一趟,順便一探別的屋子,似乎也可以勉為其難。
她沉默著退出圍觀的人群,蟄伏在畫樓外的竹林一角,靜靜等待天黑。當最後一道霞光消失在穹窿邊緣,她故技重施,再一次跟隨那些換裝的舞姬走過天橋,閃身進了雕花精美的偏門裡。
還是老樣子,千門萬戶錯落而開,像個結構複雜的蟻穴。那些牆都粉刷得雪白,白到分不清到底是石灰還是淨皮宣,彷彿一眨眼牆壁就會移動,只要改變一處佈局,這輩子都別想走出去。
她抬手卸下戒指邊緣的環扣,勾住雕花擋板的一角。這天蠶絲若不借助燈火是無法看清的,害怕迷失方向只有這個辦法最可靠,所以說阿傍有時候也不算笨。只是用線牽引,遇見有人的時候比較麻煩,好在蠶絲極細,有足夠的長度和韌性拖拽。繞過此間行走的婢女僕婦,她按照之前的記憶摸到廚司,但昨晚那個伙伕不在,空氣裡依舊殘留著皮肉燒焦的臭味。她掩住口鼻潛進去檢視,奇怪那張冰做的案臺也不見了,原來擺放的位置空出來,便顯得這屋子無比的空曠。
難道走錯了麼?這畫樓裡到底有幾處廚司?白天失蹤的姑娘總要處理的,不在這裡,難道被關在了別的地方?
確定這間屋子目前閒置了,抽身退了出來。天蠶絲在她指尖悠悠搖曳,跑得再遠都有一根線牽引著,自己頗像個風箏。可惜找了好幾處,那些屋子的作用大多無關緊要,別說一個姑娘,連根頭髮絲都沒找到。
奇得很,她停在樑上思量了片刻,如果不在這裡,那便在盧夫人的閨房裡吧!小情出來見人時是有臉的,那麵皮必定是假面。盧照夜擄走那麼多漂亮的女孩子,想必把人都帶到他夫人面前供其挑選了。選得上的留下面孔,選不上的把頭扔了,身子入藥。這樣想來一切便都通了,但真相果然如此,也實在讓人毛骨悚然。
朗朗乾坤……其實從來就沒有什麼朗朗乾坤。這世上的妖魔鬼怪多了,誰也不知道道貌岸然的皮囊下,長了一副什麼樣的心肝。樓內一陣人來人往,她懸在高處旁觀,等人漸漸散盡,才牽起天蠶絲往回走。
去路似乎和來路不太一樣,她盯著微光下的蠶絲看,來路是沿著左側牆根布排的,結果現在換到了右側,如果不是牆體移動了,就是有人做了手腳。
該不該繼續走,她不太確定,但留在樓裡終不是好事,只得且退且看。樓很深,越近入口光線會越亮,眼睛能夠感受得到。她沿著絲線的路徑撤離,終於聽得見前樓狂客聒噪的呼聲了,簷下燈籠也躍入視線,她大鬆一口氣,出來了!
可是這絲線將到門口時又發生了偏移,因門扉被開啟的緣故,金鉤沒入門後的黑暗裡。
纖細的絲線飛快收入指環,發出嘶嘶的聲響。逐漸行至門前,她猛然站住腳,恍如一道驚雷劈在心上,她不可置信地瞠大了眼睛——
絲線盡頭的陰影裡站著個人,黑色的衣袍與夜融為一體。只有燈籠的光穿過雕花擋板,在他臉頰上投下一片精巧的光,光帶裡的面板白得發涼。
第38章
人生逼仄,命途多舛,似乎沒有其他什麼詞來形容她現在的處境了。
怎麼會這樣?她見了他,簡直比見了吃人的惡鬼更覺得可怕。千方百計躲避,結果竟在這種情況下相見了。線的一頭在自己手裡,另一頭居然連著他,所以任她跑得多遠,他只要守株待兔就能逮住她,這神仙原來比她想象的聰明,叫她有種插翅難飛的挫敗感。
他從陰影裡走出來,寒冷的眼,寒冷的注視,那一刻的目光簡直要洞穿她。知道落進他手裡就完了,她心存僥倖,摘下指環想逃,結果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狠狠的力道,捏得她幾乎覺得這隻胳膊要廢了。
他也不說話,就那樣盯著她,崖兒覺得無地自容,虧心!實在太虧心了!她面紅耳赤,腦子轉得飛快,之前做過無數次最壞的打算,到這刻才知道都是無用功。她一句柔情蜜意的話都掏不出來,只能閃躲著,哪怕別讓他看見臉也好。
所以這就是曾經糾纏不清,再見也無法立地成佛的絕望。紫府君已經從天上摔下來了,摔得滿身泥濘,毫無體面可言,所以才有不死不休的恨。
她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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