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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短地後退,退一分她進兩分,他有些惱怒了,“葉鯉!”
結果她甜甜噯了一聲,“安瀾。”活生生地,把一位道骨仙風的府君,叫成了高樓上的二公子。
蜜糖漫過頭頂,掙不開逃不脫,這感覺並不只一人有,彼此都暗暗體會到了。可是各自都在堅持,意亂情迷是因為夜太深,畢竟越是到夜裡,人心便越柔軟。
忽然一道驚雷,震得這神仙府邸都搖晃起來。白中帶赤的光像一道劍氣,從窗外門前斜劈過去。那雷聲太響太響,簡直像炸在了耳邊。崖兒猛地一顫,倒不是刻意為之的,自發就往他懷裡鑽。紫府君僵硬地抬著手,抱又不好,推又不好,實在進退兩難。
“嚇死了我,可沒人和你作伴了。”嗡噥的嗓音迴盪在他頸間,她吐字的習慣在放慢時變得很奇怪,半吞半含,每個位元組都拖得老長,頗有一唱三嘆的幽怨。
紫府君閉上了眼睛,只覺自己的萬年道行恐怕有朝一日會毀於一旦了。
他漫遊在這人間,見過急景凋年,也見過鮮花著景。萬事萬物從心頭瀟瀟流過,他只是個旁觀者,從沒想過自己會跌進塵寰。因為有了牽掛即是負擔,神佛曆劫,首當其衝的便是情,可知這情控制不當,會把人挫骨揚灰,比任何邪祟魔障都兇險。她說得對,他確實非僧非道,不肯上天也不願入地,避免了很多不近人情的規定,卻也有無可奈何的地方。他可以和女人親近,但無法同壽。如果只是兩兩消遣倒也罷,倘或生情,靈根具毀萬劫不復,到那時可就壞事了。
天地間的驚雷大概是對他的提醒吧,他聽在耳裡,神思卻難以清明。奇怪這個得寸進尺的女人竟有這樣的手段,能叫人只願沉醉不願醒。
一片暖流從鎖骨頂端覆蓋下來,慢慢向上蔓延。他心裡驚動,莫名僵直了身子,所有感覺都匯聚起來,集中到了那一點。如蛇、如練、如絲絃,一圈圈一層層,所到之處引發烈火燎原,然後划過去,遺落滿地冰涼。他續不上氣來,恰如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脖頸,胸肺裡儲存的空氣越來越稀薄,不到滅頂絕不讓你超脫。
“葉……”他咬牙掙扎,一根帶著茶香的手指點住了他的唇,未說的話被迫咽回了肚子裡。若即若離的舔舐在他頸間留下蜿蜒的痕跡,一路上移,抵達頜下。呼吸驟然停住了,擱在膝頭的手緊緊抓住袍裾,這種無措,說出來簡直可笑。
崖兒拉開一點距離,把視線停在他的嘴唇上,再三地看,然後望住他的眼睛,“仙君,你被人親過麼?”
紫府君不敢搖頭,彷彿害怕一晃腦袋眼前的一切就消散了,他居然眷戀這種帶著濁世氣的接觸。他說沒有,那兩個字聽來這麼羸弱,氣若游絲。
她似乎很苦惱,皺著眉頭說:“我也沒有。”然後把吻印在他唇角,只差了那麼一點點,帶著書卷般清幽的氣息,從他唇角徐徐降落,落回了他肩上。
剛才烽火漫天,兩個人都像經歷了一場惡仗,打完後還要相依為命。以為終會發生的事最後沒有發生,本該慶幸的,卻不知為什麼會隱隱感到失望。可是不能說,更不能表現出來,奔突的心逐漸平靜下來,紫府君還是那個紫府君。他身形如松竹,坐得筆直,電閃雷鳴下的臉冷漠不可親近,看來是後悔了。
不過對崖兒來說這樣就夠了,試探過了,知道底線,至少他並不排斥。有了這次,接下來會是個新開始,一個和你曖昧不明的男人,偽裝的正經會像薄冰,稍稍一觸就碎了。
她退回重席上,把散落的茶具重又放回竹盤裡。帶著一點靦腆的笑意,脈脈看了他一眼,“夜裡喝茶不好,會睡不著的,還是讓我帶走吧。”提著袍裾退下來,再不停留,轉身往門上去了。
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走到外面才鬆了口氣。天地間瀰漫的潮氣迎面撞來,有風吹過,背上冰涼,才發現衣衫洇溼了。
轉過頭看琅嬛,暴風雨裡依舊不滅的琅�普樟了�穆擲�=�阱氤吡耍�玫酵疾峋突贗跎嶂奕ァ2恢��裁矗��裉旄褳庀爰遙�闥閌焙潁�囈�釕驕谷灰丫�敲淳昧恕�
作者有話要說:
①松蘿:松蘿茶,屬綠茶類,歷史名茶。
解釋一下哈,有讀者看到紫府兩個字馬上想到東華帝君,紫府是道家術語,一為仙人居住的宮殿、境界,二為修仙之道的竅門,並不特指東華帝君哦。
第19章
後來的幾天,九重門外送食物已經不需要她敲銅磬了,每天定時定點,除了運送的少司命偶爾會換人以外,幾乎沒什麼變化。
崖兒拎著灑掃的匣子,把十二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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