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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會在同一個人身上栽倒兩次,覺得大概天要亡他了。這世界不是很大嗎,為什麼轉了一圈發現竟這麼小?還有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來歷?他都跑到王舍洲來了,為什麼還會遇上她?
他哀嚎連連,半截呻吟還沒出口,她踢開一間屋子,把他扔了進去。
狐後生滾了兩圈瑟縮在昏暗的牆角,抓著衣襟囁嚅:“我不知道是你。”
她摘了面紗乜斜他一眼,“你叫什麼名字?”
狐後生嚥了口吐沫,“胡不言,江湖人稱隔河仙。”
她嗤地一笑,“隔河仙,有毒。不過花名再毒,也不及你的嘴毒。你不該叫胡不言,該叫胡言,一派胡言!”
她驟然提高了嗓音,嚇得胡不言一陣哆嗦,尖叫著:“女俠饒命,舊怨過去了就翻篇好嗎,你都已經砍下我半截尾巴了,還要怎樣?至於新仇……窈窕淑女,我逑一逑也不犯罪吧,你把我帶到這裡來,究竟想要幹什麼?”
他聒噪得要命,她被他吵得心煩,抬起拳頭比劃了一下,“閉嘴!再吵,割的就不是尾巴了。”
無論是脖子還是老二,都不能再生,胡不言識相地收了聲,老老實實說:“姑娘有何指教,小可知無不言。”
見他俯首帖耳的模樣,崖兒厭棄地調開了視線。
“你先前在大堂裡說的那些話,究竟是從哪裡聽來的?”
胡不言呆滯地望著她,“你指的是哪一句?”
她被他的明知故問勾得火起,擰眉道:“紫府君著了道,是誰告訴你的?”
胡不言啊了聲,“紫府正在緝拿那個叫葉鯉的姑娘……就是你。具體為什麼緝拿,並沒有放出話來。我不是同你說過嗎,我有個朋友在九源宮學藝,他悄悄和我說的,你上了九重門,到紫府君身邊去了。九重門是什麼地方,差不多就是分隔人界和仙界的地方,進琉璃宮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結果你才進紫府幾個月而已,就辦到了好些少司命都辦不到的事,多招人恨!倘或一切如常,倒也罷了,現在九州都在緝拿你,說明你闖了大禍。紫府君是個不問世事的人,能把他逼得親自出馬,女俠,你捅了大簍子了。”
說到底竟是一副幸災樂禍的嘴臉,看得崖兒一陣牙癢。
逼得他親自出馬,這話聽在她耳裡,頗有晴天霹靂的感覺。心頭大大震動起來,琅嬛藏書千千萬,這麼快就發現了麼?是這四海魚鱗圖對琅嬛來說缺之不可,還是她在泉臺闖下的禍觸怒了他,把佛前的一炷香硬逼成了二踢腳①?
她心虛得很,定了定神才重又看向胡不言,“他親自出馬,你確定麼?”
胡不言說確定,“紫府的弟子在九州巡視,天上地下全是穿白袍的人。我在渡海之前他們就已經到了玄洲邊緣,用不了多久會往生州來,女俠你自求多福吧。”
崖兒存了三分僥倖,好在當初留的是化名,生州那麼大,雲浮只是其中一部分罷了。只不過回想起來還是有懊悔的地方,不該提起煙雨洲的。乾脆說遠一些,就說精舍聖地,也比侷限在雲浮強。
“修行者只能在九州大地上使用術數,出了九州地界必須遵循人間的規矩。”她喃喃自語,忽然回頭狠狠盯住他,“是不是這樣?”
胡不言往後縮了縮,懼怕地點頭,“是有這規矩,不過遵不遵得看個人,條律也不是對所有人都管用。”
她皺起了眉,印象中紫府君應當是個墨守成規的人,他自己管著方丈洲那一大片,總得給那些不願昇天的地仙做個表率吧。
胡不言多嘴多舌,看她一臉凝重,不知死活地插了句嘴:“女俠,你是偷了他的書,還是偷了他的心,搞得人家天涯追緝?”
她冷冷看了他一眼,“你是嫌自己命長麼?再囉嗦把你舌頭割下來!”
胡不言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他的舌頭可是第二金貴,要是沒了,人生就喪失了一半意義。
怎麼辦?她思量了很久,最後無非兵來將擋。實在不行還可以放棄波月樓,找個地方暫避。但願煙雨洲假神璧的事早些塵埃落定,萬一紫府的人馬趕到煙雨洲,和蘇畫一夥狹路相逢就不妙了。追緝必定會有畫像吧?他還記得她的長相嗎?
心思慢慢沉澱下來,崖兒回頭打量胡不言,充滿算計的眼神,很快讓那隻狐狸察覺到不妙。
他顫著聲,往後又縮了縮,“女俠,你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
她臉上露出弔詭的笑,“世上只有你一人知道我在王舍洲,如果你回到九州,向紫府君洩露我的行蹤,那我就真要亡命天涯了。早知道會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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